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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脚步轻点地,又如鹞子一般,腾空而起,落在了隔壁的屋顶上。
屋子里,吴大娘正在给外孙女絮棉袄。
她说:“哎,我怎么感觉这两天莲旦不大对呢,是不是婆婆没了,心里难受劲儿一直没过啊?”
婷子拿着勺子喂小旦吃菜泥,“啊,一大口,真乖,你爹爹把你交给我看一会儿,我可的把你喂饱饱的!”
喂完一口,她“啧啧”
两声道:“娘,你不懂,他不是为了陈婆婆的事。”
“那是为什么?”
吴大娘问。
婷子说:“你没看出来吗,莲旦肯定是和他家相公闹别扭了。”
吴大娘说:“呦,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可好几天没见着他男人了吧?”
婷子说:“莲旦是说他出门干活去了,过阵子才回来,可这哥儿不会撒谎,说这话时,那神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
吴大娘叹了口气,说:“这莲旦也是不容易,他娘家就不提了,这陈老太太也不是个善茬,把他好顿折腾。”
“这陈家的儿子吧,人是不错,可是个从鬼门关回来的死鬼,也是够吓人的,难为莲旦忍惊受怕和他过日子。”
婷子最后说:“莲旦心里头倔得很,认准了一条道就不转弯的性子,也不是看上去那种完全没脾气的,陈家男人少不得要多点耐心,就慢慢处吧。”
屋顶的人影脚尖轻点,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
村外大西头废弃的桥墩底下,瘦小的身影倚靠在那里,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小团。
呜呜的哭声飘散在风里,持续了好久。
直到天色越来越暗,他才用衣袖使劲抹了抹脸,起身离开。
他走后,白色的人影落在了他刚才蹲着的地方,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碎片。
陈霜宁挑拣着碎片,简单拼接起来。
残缺不全的人名,落入他的眼帘。
那是他教莲旦写的三个人的家谱似的名字。
……
夜里,满月当空。
小旦在隔壁炕上睡得很香。
另一间屋子里,床上的莲旦翻来覆去,捂着肚子痛哼。
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疼痛渐消,体内的热气又起。
白衫人影在床边,扶着莲旦的后颈,想将一粒药丸喂给他,但莲旦却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张嘴。
人影轻轻叹了口气,将那药丸含进自己嘴里,低下头去,用柔软的舌尖一点点顶开紧闭的牙关,把药丸渡给了对方。
药丸进了肚,莲旦眼睫动了动,纠缠和撕扯的动作渐渐停歇。
床边人影很有耐心地等了好一阵,果然,也就过了一炷香工夫,莲旦又一次翻滚难过起来,他半睁着眼睛,朝床边的人伸手,想抱住对方。
人影没冷落莲旦,他伸出手心,接住那只渴求的手,握在手心里。
继而,顺着莲旦的力道,覆在了这哥儿柔软瘦弱的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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