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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好,朱兴翰办砸了事情,还要他来收拾残局。
怎一个惨字了得!
姬博陵特地叫轿夫专门捡小道走。
原本半个时辰能走的路,足足走了一个时辰。
他耐着性子坐在轿中思忖怎么去跟奚梓洲说,谁知到了天牢亮了金牌,副司狱恭恭敬敬地把他请到狱厅去——司狱大人还在睡觉,要不要去把他叫起来?
姬博陵沉吟片刻:“罢了,我就在这等着吧。”
一个时辰之后,姬博陵试探地问副司狱:“敢问……奚司狱平时什么时候起床?”
司狱起身,长揖,“启禀太傅,司狱每日起身的时辰不定……有时天不亮就起来了,有时能一口气睡上三天……我看,太傅还是让下官去叫他起来吧,可别耽误了太傅的事。”
姬博陵右眼皮跳了跳:“罢了。
我接着等吧。”
谁知没过多久,突然听到一把清朗雅正的声音在门外笑说:“不知姬太傅驾到,下官失礼了。”
姬博陵扭头一看,门外那人蓝袍乌纱衬得面如白月目如星,不是奚梓洲是谁?只是他看上去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居然没有半点传说中那个颓废的模样。
要不是姬博陵和奚梓洲当年也算是旧识,他几乎要怀疑眼前这人是假冒的。
念头一转之间,奚梓洲已经走了进来,口中念道:“下官九品司狱奚梓洲拜——”
正要行礼,姬博陵却抢上前去止住他,长揖到地:“下官太子太傅姬博陵参见宁王爷。”
奚梓洲先是伸手想拉他,却又在半路抽了回来。
“太傅快请起吧,太傅乃是帝师,受天子跪拜,太傅这礼我可受不起。”
姬博陵起来时想,他这口气不怎么好,恐怕不好说话。
然而还是眉开眼笑地客套:“几年不见,向不到宁王爷您还是这般少年英俊,可羞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奚梓洲哼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谦虚:“我在此处,事事都有人伺候得滴水不漏,自然养得像样些。
倒是太傅您日夜为皇上操劳,还需多多保重才是。”
姬博陵眉头一皱,咬牙憋着一张笑脸迎上去:“多谢小王爷关心。”
说着把金牌拿了出来,“下官今日是奉旨前来问事,小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奚梓洲回头看了看韩谦,带笑的眼睛眨了眨:“那要问他们。
太傅您也知道,我不能随便见外官,要是有人和我通消息,那可是死罪——”
姬博陵手一抖,右眼皮跳了跳。
韩谦咳嗽一声:“小王爷,既然太傅是奉皇命而来,为皇上办事,那自然不必遵从这些规矩……太傅,这边请。”
天牢中有个专门用来审朝廷重犯的、完全封闭的密室;当年奚梓洲也曾和崔徽之一起在这里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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