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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寺庙。
楚非欢视线落到了那具骸骨上。
其实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却逼着自己视而不见。
雨声萧瑟。
老乞丐的骨骸早就风化朽败,死的时候估计坐姿也是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
身前红色的泥碗也早结满蛛网。
每个细节都在告诉他。
岁月流转,物是人非。
当初那个打泥碗吹叶子,尖酸古怪的老乞丐已经不在了。
他无妻无子,无名无姓,死在这荒野破庙里,只有风月知晓。
而当初那个未出江湖,单纯沉闷,忐忑着未来的小孩。
现在已经出走半生,一身血海深仇归来。
楚非欢想伸出手去碰那对白骨,却又僵在空中。
他看着自己指缝里未干的血迹,垂眸很久,唇角淡淡地勾了下,冰冷又讽刺。
他闭上眼,重新躺了下来。
从袖中心口处,拿出了一只千纸鹤。
他双手已经沾满鲜血,却用命护住了它的干净。
他指腹贪恋地摩挲着千纸鹤的翅膀,睫毛阖下,轻轻说:“你猜我的眼睛为什么是青色的。”
挽风挽月(八)楚非欢最后也还是没有发现他藏在白骨堆下的莲花!
他就是死都不肯去碰乞老三的尸骨!
林镜气得恨不得打他一顿——怎么?碰一下能脏了你的手?那么嫌弃老子?放在身边的莲花不要,还费劲千辛万苦又走了一趟鬼门关,你是不是有病!
林镜太生气了,全程一脸冷漠,看他寻觅几月,终于刀山血雨从楚国伏魔塔内取下了恶蟒舌尖的银光天莲。
在得到银光天莲的时候,楚非欢在原地僵了很久,手指拨弄着星辉点点的蕊,最后神经病一般地笑了起来。
林镜气得牙齿打架——憨批,你还笑的出来?你知道你白受了多少罪吗?楚非欢俯身,轻嗅花香,垂眸,恍惚间有一种和周身滔天杀意截然不同的、近乎虔诚的温柔。
林镜翻个白眼:“能救你女神了,高兴疯了吧。”
出了伏魔塔,是长康大街。
楚非欢曾经是楚国惊才绝艳的世子,而如今一道通缉令,天下对他避如蛇鼠。
父亲死去,母亲失踪,他在这人间尘缘尽断。
长康大街尽头,曾经被三百人鲜血染过的长公主府阶前落下沉沉大雪。
他故地重游,只有麻雀和乌鸦簌簌落在屋檐上。
雪下的特别大,楚非欢推开那扇陈旧的门扉,卷动黑色衣袍的只有呜呜吹动的北风。
雕梁画栋,红木长廊,他站在长廊尽头,看着檐角的青铜铃,一站就是一天。
而林镜也就真是闲着慌,就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陪他看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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