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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诗是正经事。
何姐姐既然厉害,出题的便宜可不能再抢了去!”
段姬好不容易表忠心的机会便这么轻易被打断。
满座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诗眼上头。
这园中草木繁茂,独独她一个身后没有树影遮挡,她坐在一片阳光里,可却是那般的不相称。
或许正如在不远处探头观望、又跺脚离去的薛娘子;或许,正如木棠自己。
才想着,便有人点了她的名。
段舍悲刚道要将春夏秋冬四季景物,与风霜雨雪各色天气打乱了搭在一处。
何幼喜抬头看到木棠似有话要说,便给她个机会。
可是段姬先微微摇了头,倒使她替人诉苦也不是,矢口否认也不是。
“有话直说。”
何幼喜不依不饶,“不妨事,都是自己人怕什么。
你想到什么新鲜主意?若是好玩,我们便依你的法子走。”
她这句话可是提点了木棠。
方才不是提起“风霜雨雪”
吗?木棠便将自己学《幼学琼林》时的遐思脱口说了:“奴婢想起那些神灵名号——青女、列缺、阿香、律令,一个个,名字都特别的很,很不像是寻常见到的。
虽然拗口,但好像,的确听起来、非同一般。”
“这话不假。”
何幼喜闻言笑道,“不如这样,将风霜雨雪各位神灵名讳写在纸上,春夏秋冬也写在纸上,每人抽签,就以名讳为题,不限韵脚,律诗绝句均可,看谁破题精妙,如何?”
说话间,段舍悲身边佩江已经去取了笔墨纸砚以及竹签来。
何幼喜提笔将竹签上前次的诗题抹掉,在底下又添了几笔蝇头小楷。
而后每人自两个签筒中各抽了一支。
小之这题目可是艰难,要在夏日写雪神滕六,木棠在后面看着都犯难。
她却不过思索了一瞬,马上又欢天喜、眉飞色舞,扯了张宣纸专程跑去花园外佛堂里写,说是怕被别人看着。
她写了涂,涂了写,倒是最后一个交卷的,却还要急着第一个展给大家看。
只见那纸上写的是:《滕六》日长追讨藤萝影,忙扇催茶梦卧冰。
婢子惊呼窦娥冤,脚边滚雪闹裙襟。
“还不错。”
何幼喜点点头,“生动有趣,也算点题,已有了‘诗意’了。
当然还是有些词句晦涩、音律不通的问题。
但在长公主这个年纪,已属不易。
长公主天赋不低,日后多思多想,大有可为啊。”
小之自觉自己这是惊世名作,不想到头来还是被批驳了一番,亏得何幼喜也多有褒奖,捧得她丝毫生不起气,甚至兴致不减,伸手还要抢了段舍悲的诗作来。
段舍悲抽的是春日、月之神素娥,写得也是中规中矩:帘外春声乱,潺潺洗月颜。
人间欣喜时,难免欲同欢。
“也算有趣,但比不上长公主新奇。”
何幼喜评点道,“平实质朴,比上次你无病呻吟的那东西进步多了。”
“我知道自己没天赋,想着写个绝句就行了,少两个字少出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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