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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头痛地睃了她一眼道:“你以为人家都是你这脾性?”
说完也不再理她,穿了衣就进了内室,把脚上的绣花鞋一踢,穿着白袜跳上了大炕,将自己小小的身子埋进大迎枕里,脑子里却飞快地转动着,送庚贴便是要订亲事了,看来,人家怕是已经选好了,只是为什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前些日子还听说二姐顾默言与公孙侯爷家的长公子要订亲,不过十几日时间,怎么就摆弄起自己的亲事来了?
顾老太爷虽然是宰相,但自己毕竟是个庶出的孙女,王侯家是嫁不进去的,当然,做妾室就当另说,一想到妾室二字,谨言心里就恨得牙痒,万恶的旧社会,把女人当生孩子的工具,竟然允许男人有三妻四妾,想想就呕得慌。
妾室!
!
谨言突然从迎枕上跳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把站在一旁的棋儿吓了一跳,小姐不会是被那一巴掌打坏了吧,眼神怎么那样碜人呢?
“棋儿,帮我换衣服,我要去五姨娘那一趟。”
说着便从炕上跳了下来。
五姨娘住在松荷院,那里同时还住着三姨娘和四姨娘,大夫人生了大少爷和三少爷,而二少爷就是三姨娘生的,四姨娘生了四少爷,虽说是三位姨娘同住一个院子,但各处也是用矮墙隔开了,因着母凭子贵的缘故,生了儿子的三姨娘住在正东的大院里,里面有五进的厅房,四姨娘住正南的院子,比三姨娘的院子稍小一点,但也是五进的厅房,而只生了个女儿的五姨娘便住松荷院里最西边的一处三进小院里,又因不受宠,府里的下人们对五姨娘也就更为苛刻了。
小院外荒草连绵,都快淹没了进院的小路,低矮的墙院内,竟然支着一个大大的丝瓜架子,茂密的绿叶下,悠悠地吊着几条尺长的丝瓜,这样的景状,在富贵繁华的相府里,也算是一处独特的风景吧。
谨言微叹口气,忍住心里的酸涩感,提了裙角,慢慢地向前走去,棋儿便在前面拿了一根长棍,边走边敲打着路边的乱草,生怕里面会突然钻出一条蛇来。
说起来,谨言还是第一次来看自己这位母亲,先在老祖宗那说的,跟五姨娘学过女戒和三字经的话,不过是因着身体里还残留着些前任的记忆。
知道五姨娘不受宠,但没想到会被冷落到了这种地步,比起宫里的冷宫来,怕是有过之无不及吧。
贴身丫环还是有的,只是别的姨娘有两个大丫环,一个管事妈妈,两个二等丫环,两个粗使婆子,而五姨娘拢共就一个,叫音之,谨言进去时,音之正提着马桶在浇菜,一股臭味扑鼻而来,谨言不由用手帕掩了鼻。
。
。
五姨娘腰间系了条围裙,头上挽着块花布,活脱脱像个乡下大婶,正端着一盆水出来,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朴素的装束难掩内里的俏丽窈窕,她看见掩鼻皱眉站在院里,不知道下一脚该踩向何处的谨言不禁慌了神,手里的盆子便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盆里的水立即四散飞溅,浇湿了五姨娘那条半新不旧的青色长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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