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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婵喉头发紧,呼吸不畅,惶恐松开了他的玉带,“世、世子……”
恰在此时,一阵潮湿的风拂开了芭蕉叶。
洞中的檀香味被吹散。
一道天光照进来,在谢砚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眉目如画,嘴角携着温煦的笑意,在这般拥挤的地方仍不忘恭谦折腰:“很多经文我参不透,将来想请妹妹帮忙解惑。”
“啊?”
原是如此……
姜云婵僵硬地扯了扯唇,再去细嗅,那檀香分明是慈心庵佛前供的香。
雍容典雅,如沐春风。
盖因这洞穴太过窒闷,姜云婵才会不能呼吸。
她暗自吐纳,瞟了眼洞外,“护卫们似乎都散了!”
不待谢砚反应,她从他臂弯下钻了出来,站在芭蕉树下呼吸了口新鲜空气。
远处,谢晋已经被护卫们捞上来,用木板抬走了,看上去奄奄一息的,短时间应当不会再生出乱子。
此地不宜久留,姜云婵这就转身,屈膝道别:“今日多谢表哥相助,这雨一阵一阵的,想是要下大了,世子也早些离开,莫要受了凉。”
她句句关切,行止不落差池,却与谢砚隔得极远,再不似刚刚毫无隔阂的模样。
谢砚弯腰走出山洞,默了须臾,“妹妹有伤在身,不若我送送你?”
“世子不必费心,我的伤并无大碍!”
姜云婵说这话的时候,尚还疼得气息不稳。
谢砚扫了眼她颤巍巍的身子,也没再强求,撑起随身携带的油纸伞递与她,“那这把伞妹妹撑着吧。”
“不必了!”
姜云婵想也不想退了半步。
伞在北盛朝乃是情人互赠的信物,她拿着世子的伞总归不妥。
且借伞还伞来来回回,免不了要多见几次面。
世子虽和善,却如天上神明一般,让人近则生畏。
还是,少见面得好。
“世子若淋了雨,我万死难辞其咎。”
姜云婵客气地回复道。
见谢砚未有别的嘱咐,便躬身后撤,转身离开了。
雨果真越下越大,在天地之间织就了一张巨大的网。
姜云婵顶着一枝芭蕉叶在雨幕中奔跑,衣裙翻飞,如同一腔孤勇的蝶,莽然投进了巨网中。
谢砚撑着伞,形单影只立在风中,直至那抹倩影消失在了视线里。
良久,他徐徐收回视线,仰头望着头顶伞面。
其上绘着烟雨行舟的水墨画,云绕着舟,舟伴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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