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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真相真的一点一点拼凑清晰告诉他,沈三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他还是觉得有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只觉得自己先前仿佛救世英雄一般自大地要拯救这朵落魄玫瑰实在是愚不可及。
可是,为何他平日里明明不喜这类人,此刻还是忍不住为她感到心痛难忍。
只想着她有什么事为何不能与他说明,为何又要以身涉险?
陆淮抚上自己的胸膛,只感觉其中一阵闷闷的酸涩,如此以身涉险,若只是为引他做出承诺设的局未免也太小题大做,沈三为何不与他说,若说了他又何尝不能把自己的一颗心掏出来让她看分明,他本就是她裙下臣。
他亦想听她解释,自身对事实的理解还太过空白,他也怕自己的误解会伤了本就脆弱如琉璃的她。
可沈沉笙的反应出乎意料。
“你既知道了,便不要我了么?”
沈沉笙却没有试图解释什么。
竟是就这样坦然地承认了一切,完全不欲再挽回些什么,反而语气平淡地回过头来问他。
即使他针对这些心怀歹意的人的陷害确实是有些放任自流,但也有过于自负失算的时刻。
就像他想遂了沈梦的意看她想做些什么,却不知晓沈梦真的能有胆做出这样阴毒的事情来,又比如说他没想到幕后黑手竟然是临阳侯府的边裕,未曾预料到这些人对他女子身份的觊觎已经到了这般得不到便要把他毁灭的地步。
可他不想挣扎了,他知道陆淮在哪里开始生发的误会,无非是他纵了自己受那名叫“春宵度”
的情香的影响对他百般纠缠,但又在意乱情迷时告知他自己的母亲擅香,在这里便露了破绽。
又或许许久之前,早在国公府相会那次,他便已经看穿了他拙劣的表演,只是没有戳穿罢了。
可是他并不后悔顺水推舟地把自己母亲相关的东西告诉陆淮,除了自己府里的凝霜、凝碧,沈沉笙的母亲似乎已经成了一道不应存在的禁区,他人稍稍提及便讳言莫深。
他实在是太寂寞,也憋了太久了···但是似乎分享这讯息的时间有点过早,还没等到陆淮身上完全贴上他的标记便输送了出去,也因此招致了他的怀疑。
可他忍不了了。
他承认自己是个不合格的祭品想要染指云巅的仙君,可现在,他努力隐藏的黑色心肝被那纤尘不染的仙君看得分明,他却再也不想不成功便成仁地被当成废品扫出供桌。
兴许,他剖开胸膛,把一切告知于他,还能博一个起死回生的机会。
可他要陆淮的态度,要他的承诺,不然他无法坦然地承认——沈三这个祭品已经成了名唤陆淮的神明的囚徒。
如若他也不要他了,那便换他来囚禁神明,把他从神座上拉下来彻底囚禁起来。
这样便只能看着他一个人。
被笼罩在其间的陆淮心生一种莫名的不安。
这样的平淡却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仿佛正酝酿着疾风骤雨,让他害怕沈沉笙又如那日一般令人心脏生疼的,坠入自我厌弃的漩涡。
他叹了口气,认真地对上那双浪潮涌动并不平静的眼眸,“无论你是什么模样,我陆淮今生唯认定沈三一人。”
甚至算的上逾矩的珍重地执起了眼前人的手,“若蒙沉笙不弃,我回去便择一吉日便来提亲。”
可沈沉笙只是冷而沉郁地笑着,竟带了几分神经质,他毫无征兆地一把抓起陆淮拉着他的手,不由分说地按在了自己平坦的胸前,不顾眼前人的挣扎直直地往里按着,直到对方能感受到胸膛的起伏,感受到自己因他而剧烈波动的心湖,眼神变得怔松涣散,再也寻不到任何的借口。
“陆淮,我可不是你喜欢的甚么女子。”
他发出短声轻哧,像是在进行一场血肉模糊地自嘲。
“你若真心还爱慕于我,想娶我,便证明给我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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