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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我并不想明白,”
于秦纠而言,天下间最有趣的事钻研医术、摆弄银针,除了病患和许染、闻灼那几位亲友,旁的人事物并不值得花费心力,秦纠把那只装着青梅果脯的陶罐收好,幽幽地道,“严大哥的内伤已有恢复的迹象,但还需继续调养,你放心,他会长命百岁的。”
《title》作者:author文案:desc☆、南都曾是高祖皇帝行宫所在,行宫建在城北的半山间,外墙巍峨高嵩,内里却是粉墙黛瓦的院落和简约清凉的竹屋茅舍,山石修竹浅溪恰到好处地点缀其间,便好似隐居之人的世外桃源一般。
高祖于此地病逝,往后历任皇帝也再不曾驾临南都,行宫随之荒废。
南都是背山临水的河滨之城,南北俱有山岭环抱,山谷及矮岭四季温暖,水气充沛,因而盛产蚕丝茶叶,兼之大江横贯而过,借着航运的便利,常有客商聚集于此。
闻灼从前跟着舅舅到过南都,下船后,在埠头租了一架载行李的马车,直接去往那时所住的八方客栈——那里是南都最大的客栈,来往的商人贩夫众多,他们这一行人才更不会引人注意。
时辰尚早,客栈柜上却已有许多人在排队登记入住,门厅角落放有座半人高的铜炉,里面燃着沉香,浓郁的烟气直直地从炉顶小孔散出。
一刻钟后才轮到闻灼他们,交付银钱后领了各自的门牌,载行李的马车停在后院,需客栈伙计卸下行李后,再给他们送去,排在他们前面的住客不少,想来行李要稍晚些时候才能送上去。
订下的两间客房都在顶层,带路的伙计说着带本地语调的官话,每句话的尾音总拐着弯地往下沉,他正利索地向他们介绍客栈里点菜吃饭需如何安排,要洗漱用的热水该找谁去准备,屋里的物件用品缺了坏了又如何处理。
走到三楼时,挨着楼梯口的那间客房里忽地传出怒喝,接着是“碰碰”
的响声,像是有人在用力拍桌子。
伙计微微皱眉,抱歉地道:“劳烦各位稍等,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间客房的门半开着,他过去敲了两下,朗声询问:“客官,请问有什么吩咐?”
里面的人没有回答,却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是个身量魁梧的男人,脸上蓄着浓密的黑髯,此时双目瞪大,显然是含着怒气,右手还拽着一个年轻的圆脸伙计的衣领,那圆脸伙计神情茫然失措,看着他站在门口,讷讷地喊了一声“哥”
。
带路的伙计见状,立即上前把圆脸伙计的衣领从男人手里解救出来,他把圆脸伙计护到身后,正色道:“客官,你这是作什么?”
魁梧男人指着屋内桌上的食盒,粗生粗气地道:“俺都跟这小伙儿说多少回了,俺不能吃香菜,吃了胃受不住,让他把那俩菜给换了,可他木愣愣地也不知道在那儿嘀咕啥,好说歹说也没给换,就这俺能不生气?”
“实在抱歉,阿符他刚入行不久,许是一时没明白客官你的意思,”
带路的伙计把食盒提出来,“会尽快重做一份送过来,这次保证半点香菜都不会有。
客官可还有其他忌口的?”
“没有,不放香菜就成。”
魁梧男人又看了看缩在后面的阿符,放低了声音道,“对不住啊,俺不是有意吓你,别往心里去。”
阿符探出头,有些磕巴地答道:“不,不打紧。”
关上门,带路的伙计把食盒交到阿符手里,“拿去厨房,告诉掌勺师傅,客人不吃香菜——我们这儿管它叫芫荽,让快些重做一份。”
“原,原来香菜就是芫荽。”
阿符低下头不敢看他,“哥,我又给你添,添麻烦了。”
“这有什么的,往后遇事要机灵些,若真碰到脾气暴躁的,应付不来就跑。”
带路伙计把他的衣领整理好,“去吧,我这还有几位客人要招呼。”
阿符点头,提着食盒快步从走廊末端那侧的楼梯下了楼,往后院厨房奔去。
伙计把闻灼他们领到楼上房间,把房门钥匙交给他们,问过有无别的吩咐后,才转身离开。
秦纠因着晕船,这两日都睡不好,进屋便解了外衫,直扑到里间床榻上,卷着被子会周公去了。
闻灼低声对杨程道:“舟车劳顿着实辛苦了,你也歇一会儿,那床够大,睡两个人应该……”
话未说完,杨程便果断回道:“我打地铺就行。”
闻灼轻笑,“到傍晚记得叫醒他吃饭,不然他能一直睡到明天。”
杨程点头应了。
闻灼与严恪的房间就在隔壁,他倒不觉得困,只是身上乏累,便将门边悬挂的铃铛拉动三下,很快就有送热水的伙计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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