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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这般同我说话?”
谢纾不开心,他高高在上睥睨白衣少年,伸脚又踩了踩他,他的脚被冷泉泡得又凉又软,像是软糕。
白衣少年气息一沉,淡色的眼眸里翻滚着愤怒与失望,“你明明说……”
谢纾被冷泉泡得有些头疼,他莫名其妙,哼哼道:“怎么?我又没有打你骂你,有欺负你吗?”
他说完还挪了挪屁股,这次可不是故意的,单纯是因为坐得不太舒服。
可偏偏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白衣少年忽然闷哼一声,呼吸瞬间停了。
他眼底有着茫然一闪而过,似乎还夹杂着几分不可思议与无措。
谢纾只感觉到自己好像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似乎还有的烫,硌了他一下。
但他以为是冷泉里的碎石,没有多想,只是晃了晃雪白的脚背,在冷泉上晃出一片涟漪。
白衣少年快要石化在水中,谢纾看他不说话,心满意足地靠着他这个火炉,可等他快要觉得暖和起来时,白衣少年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把推开了谢纾。
他破水而出,匆忙地披上了衣服,转身欲走。
谢纾被推进冷泉里呛了好几口水,有些不敢相信,怒了,“棺材脸!
你干什么!”
白衣少年猛地扭头。
他定定地望着谢纾,一缕湿发还贴着冷玉似的脸颊,冲淡了平日里那分端正凛然的气息,本来总是平静无波的一双眼眸里翻涌着数不清的情绪,眼眶微微泛着点红,像是一只被欺负了的兔子。
谢纾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眼神,从不存在的良心好像忽然长了出来,居然莫名有些心虚。
是不是把他欺负得太狠了?
尤其是棺材脸刚刚还帮过他。
他不是第一次恩将仇报,但是可能是因为白衣少年的眼神太过难过,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伤到了人,下意识地张了张嘴。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少年就转身离去,瘦削的背影在被月色拉长,看上去孤寂而清冷。
此番过后,两人的关系好像又有所缓和。
谢纾不再明目张胆地欺负白衣少年,白衣少年却还是跟往常般一样,认真上课,修炼勤奋刻苦,对谢纾不管不问不理不睬。
两人并肩坐着上课。
谢纾又没考好上一次的小考,被谢棠生罚站了一晚上,整个人困得人畜不分,课堂上撑着脑袋,下巴一点一点,眼神涣散。
他点着头,身体慢慢慢慢地往左边倾斜,意识逐渐消失,眼看就要往旁边倒。
白衣少年不动声色地往左边挪了挪,目视前方,心想,摔倒也不算他的。
他的肩膀与谢纾的脑袋擦过去,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接着,谢纾的身彻底一歪,柔弱无骨似地,居然直接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白衣少年手中的笔“啪”
一声,掉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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