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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腹部本该柔软温热,像是小猫肉垫,可此刻却被缠满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浓郁的药味和鲜血的味道散在空中,冰得慑人,本应该温和运转的灵核此刻已经空空荡荡。
他意识到什么不对,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声音骤然缩紧:“你的气息……不对,谢纾,你的金丹呢???”
昆仑山边界,暴雨如注。
洪水从千万里高的天空上倾盆而下,狠厉地砸下一大片血红落花,一片雾霭沉沉,云烟弥漫。
断天阁上,沈乘舟阴沉着脸。
断天阁是昆仑建立在忘川河旁专门用来监守的哨塔,而此时,透过雨幕,可以看见不远处立着一道石碑,上面龙飞凤舞刻着一道血字,惨白鬼影一般写道:
莫近此处,擅入者死无葬身之地。
石碑旁悬挂着一串又一串的铜制印铃,被小臂粗状的麻绳吊着,与不远处的忘川河隔绝。
此时,这些平日里安静无声的印铃正疯了一般在暴雨中剧烈摇动着,像是千万的厉鬼冤魂齐齐尖啸,如催命潮水般的叮当声急促得令人头皮发麻,甚至有好几个印铃震掉在了泥上。
“叮叮叮叮叮——”
沈乘舟一身白衣,衣袖间镶着的银边隐约闪烁着光泽,玉冠长发,负手而立。
他阴沉的眉眼间一片漠然,身后是下跪的昆仑弟子,匍匐在地细细地颤抖着。
“宗主,我没想到。”
弟子惶恐地试图辩解道,“血观音嫁入昆仑,高攀了您,本应该是他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做梦都合该笑醒。
可他居然还不知天高地厚地逃走,真是下贱无耻——”
他猜出宗主应该极其厌烦恶心血观音,便试图通过辱骂谢纾的方式为自己开脱。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被沈乘舟淡淡的一句话给堵住了嘴,神色惨白起来。
“二十灵鞭。”
弟子一窒,他心惊胆战地看了祝茫一眼,低下了头,直接被拖了下去。
祝茫神情恬淡,看都没看那弟子一眼,轻轻碰了碰沈乘舟的手,温声说道:“乘舟,别心急,谢纾不会有事的。”
“我心急?”
沈乘舟喘了几声,冷笑一下,厌恶道:“我管这邪魔外道做甚?他是我人生之耻,我恨不得他被挫骨扬灰。”
祝茫笑着用“嗯”
了一声,他大病初愈,声音黏黏糊糊的,整个人弱柳扶风,在暴风雨中如同一叶扁舟,下一瞬就要被掀翻,看上去楚楚可怜。
可即使如此,他也贴过来安抚沈乘舟,眼里满是柔情万分的依恋之色。
沈乘舟被他眼里的依恋之色触动,滚了滚喉结,声音柔下来,拍了拍祝茫的手,算作回应,“阿茫,你身体刚好,不应该过来,这里有我就够了,快去歇息吧。”
祝茫摇了摇头,体贴地道:“忘川河暴动,我不放心你。”
“生死之事,怎可胡闹?”
沈乘舟不赞同地皱眉,他身后是数十位昆仑弟子,皆为高阶修士,“忘川河毗邻无涧鬼域,里面鬼修无数,此处有我驻守,你不应该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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