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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打量的眼神,她不知在武澍桉那儿看过多少回,可不知为何,眼前这位郎君的目光,却不似武澍桉那般充满欲望和引逗,只仿佛打量物件一般,无声无息,反倒让她为自己的不自在而感到羞愧。
殿下……
她听到杜夫人是这样唤的。
的确是皇室中人,可听闻吴王殿下从小长在军营中,而眼前这位贵人,通身不见杀伐行伍之气,显然并非吴王。
“可知孤是何人?”
那双清淡的眼睛再次落到她面庞上,注视着她面容间一丝一毫的变化。
云英眼睫微颤,轻声答:“太子殿下。”
萧元琮笑了,收回手中骨扇,慢慢坐直。
“已生了一胎?”
“是,稚子刚满百日,名唤阿猊。”
云英得了自由,双手撑地,全然伏下。
“可是亲自哺育的?”
“是,奴身份低微,不敢劳动他人。”
萧元琮的目光落在她丰满莹润的身躯,轻声说:“想活命,便随孤入宫吧。”
云英愣住了,全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入宫做什么?
“不愿意?”
萧元琮含笑。
“不不,奴——谢殿下救命之恩!”
她连忙磕头。
不论做什么,都比眼下留在侯府中等死要好。
“可是,阿猊——奴的孩子……”
萧元琮没再回答,直接起身往屋外行去。
留下一名东宫内官,弯腰将云英扶起:“殿下仁善,只要娘子听话尽心,殿下自然会保娘子母子安宁。”
云英彻底松了一口气。
“殿下!”
杜夫人惊怒不已,眼看萧元琮要走,赶紧追出,却被守在门外的靳昭挡住。
幽蓝的眼如兽一般警惕地盯着杜夫人,高大的身躯更是如山一般难以撼动。
“夫人留步,殿下公务繁忙,今日不过顺路拜访,一会儿还要到大理寺亲自坐堂主审,可不能耽误。”
内官好声好气地说。
“可是,云英是城阳侯府的人,怎能入宫?”
内官躬身一礼:“皇长孙年幼,如今正需哺育,然而乳母钱氏,前日不慎溺水而亡,云英娘子入宫,自是替太子殿下哺育皇长孙。
夫人深明大义,想来定会为殿下分忧。”
杜夫人瞪眼瞧着内官,怔怔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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