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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如叫曹令回去休息,自己回身去看,只剩下沈七郎带着的十来个残兵和被五花大绑的樊缨。
“你们几个,”
阿如带回府衙,对沈七郎说,“暂时就在我身边当差吧。
或是你们有更好的去处但说无妨,我不会阻拦。”
沈七郎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忙跪下:“从军五年,只有今夜才懂军人铁血。
沈七一朝许国,终身许国,只要能上阵杀敌,跟着谁不是跟。
公主殿下若不嫌弃,我等愿为公主差遣,马首是瞻。”
阿如不置可否,虚扶了一下,笑回:“此事不急,先起来。
将这个人押回府衙,我有话问他。”
樊缨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被按跪在阿如面前他便顺势一倒,仰脸问她:“背上的伤,好些了吗?”
近前是新来的沈七,听出话里的暧昧,不敢再呆,悄咪咪要走,阿如却丝毫不吃这一套,喊住沈七,冷冷下令:“解开他的绳子!”
沈七不敢怠慢,忙过来解开。
樊缨却又不动了,就在原地盘腿坐起,笑嘻嘻问阿如:“真要放我走?”
“你救我一次,我得还呐。”
阿如也笑,眼神却冷,“走吧,我说话算话。”
樊缨一脸不敢相信,挑眉问:“当真?你这样兴师动众单独审我,我还以为你想从我嘴里打听些什么呢。
比如,你那个近卫?”
阿如心里一凛,只做不在意般解下一边护臂:“一个近卫而已,你们不敢拿他威胁我,不就是拿不定我会不会心软吗?怎么,难道你觉得我真会受制于你?”
“不敢。”
樊缨笑意收敛了几分,自嘲般问,“公主殿下如此人物,我怎敢妄加揣测?不过,我倒很乐意告诉你他的下落,作为交换,我有个条件,公主殿下不会不许吧?”
阿如侧目,冷笑问:“说来听听?”
樊缨隐去那丝吊儿郎当的模样,难得认真了一回:“请公主殿下留阿斯朗母子性命,我要亲自取!”
“理由?”
阿如冷脸不动,“我要一个理由。”
樊缨盯着阿如的脸,言简意赅给出了理由:“有仇!”
阿斯朗母子如今领的是墨离军、玉门军之后,不知道这几个军镇缘何只剩下安西军这一支,但听樊缨的意思,这母子俩手段并不干净。
若樊缨是玉门军的后人,盘桓商路,放低身段跟在阿斯朗身边,目的就是伺机报仇。
他想要的甘州兵权!
那他就不是什么狗屁赏金人,而是,欲取阿斯朗代之的人?
重将樊缨上下审视一遍,阿如记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时候樊缨手里拿着她的画像,说有人重金买凶。
后来几次遇袭,都与樊缨脱不开干系,先前以为他受命于朝中主战一派或者宁王府,如今来看,或许从头到尾,就是这几个军镇趁机作祟。
屡次刺杀公主,叫漠北与大周联姻之事作罢,双方剑拔弩张,朝廷无力西顾,安西军才能趁机自立。
他们抱的是这样的心思吗?
可是,南边还有虎视眈眈的大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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