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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想明白,但是你看左边这半扇窗,窗销插得好好的,并没有被打开。”
方池走近了,果见窗销完好无损地插着,但是窗框已经碎了一半,他想了一下,说道:“或许是走得匆忙,只来得及开半扇窗,于是索性撞破这扇窗出去?”
“不像,秦春瑜在外面拍门拍了好久,里面的人应该早就听到了,不会匆忙到破窗而出的地步。
更何况,旁边这半扇窗已经打开,没道理撞破另外半扇。”
花竹见方池不说话,走到床边指着床铺道:“而且我怀疑,这是仇杀。”
“是因为没有财物失窃吗?”
“这是其一,另外你看这棉被,我开始觉得凶手把赵伯嘉拖到床上来放血,是不想让血从门口流出,被人发现。
但我仔细一想,又觉得过于麻烦了,如果单纯的想杀一个人,没有必要如此精准地挑了气管割破。
既然凶手能从背后下手,完全可以把对方打昏以后再动手杀人。”
“所以,你觉得,凶手是让赵老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流血而亡,却无法发声求救。”
“嗯,而且他一直在现场,就这么看着赵老爷慢慢死去。”
“他一直在现场,可以防止赵老爷在缓慢的死亡过程中打碎东西求救。”
“也为了享受这个过程。
而且我怀疑凶手近期曾经试图对赵老爷下过手,但是没有得逞,你去看下门口的门闩,上面有很新的割痕。”
花竹说完,望着那浸满鲜血的被子不再出声。
然后从身后拿起一只横笛,吹了起来。
这笛子是昨晚方池送给他的,做工稍显粗糙,估摸着是从岛上就地取材做的,吹起来一阵呜呜咽咽的声响。
方池走到门口,发现门闩中间朝外的地方,确实有一道割痕。
割痕不深,但因为是近期留下的,很是明显。
门口还有两节线头,看样子好像是放风筝用的那种线。
他觉得这个赵老爷也真是倒霉,若是早点看到这些试图破门的痕迹,也不必像今日这样毫无防范地被杀。
花竹还在吹奏,笛声哀凄,方池知道这是一首哀乐,花竹在给赵老爷送行。
他虽然很高兴花竹用了自己送的笛子,但这曲子,他听着心里不舒畅,于是一把抢过笛子,擦也不擦,就吹起了南北戏班子里最流行的喜拜堂。
这曲子本是用唢呐吹的,音调高亢欢乐,今日被方池拿着只破横笛在凶案现场即兴演奏了一番,花竹听得脸色都变了。
他铁青着脸,训了方池一句:“成何体统!”
然后又猛然想起眼前这人已经不是自己昔日的顽皮小厮,而是自己的上司了,又觉得说错了话,一时间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方池也不介意,停了音乐,将笛子还给花竹。
递还回去的时候还抚了抚那竹笛,一副甚是爱惜的模样。
花竹叹了口气,将笛子别在腰间,又看了一眼浸满血的床榻,并不抱希望地问方池:“你刚才出去,可曾问出什么来?”
见方池果不其然地摇头,便走到窗口去思考之前的问题了。
方池不想打扰他,枯坐片刻,却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觉得凶手凫水逃走了吗?”
“很难,我更倾向他又回到岛上来了。
今日风浪很大,又下着雨,如果可以凭一己之力凫到岸上去,我们也不用被困在这里等船来接了。”
“所以凶手还在岛上?”
“或者在水中溺死了。
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他不会明知自己不行,还往水里跳。”
花竹顿了下,又补充道:“除非明日发现湖里有浮尸。”
“所以跳水只是他的一个障眼法。”
方池想到此处,不由得信心大增,心想如果凶手还在岛上,一个个问下来,总会有些收获。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必要为这个案子如此劳心劳力,等上了岸,跟仁和县那边说一下,让他们去调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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