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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勿怪,侯大人有交代,您现在不能出去。”
他们似乎没听到花竹的纠正,或者是完全没有在意,照旧用着之前的称呼,“花大人若需要什么,只管跟小的说就行。”
花竹关上了门。
他没有反抗,当他知道反抗无用的时候,早就习惯了服从,就像这么多年来他在常家做的一样。
他又看了一眼映在玻璃杯上的明亮阳光,忽然羡慕起它的自由来。
阳光可能会难过,也可能不会,但他知道它是自由的,而自己,将会在肉眼可见的将来里,被困在这小小的房间内,不知何时才能出去,也不知是否还有没有命,可以出去。
花竹看了眼窗外的阳光:自己和方池约了今日见面,他应该不知道自己会被软禁,不知他会不会着急。
此时自己的小院儿里,宝娣大概已经起床在读书了,至于姜姜,最近被关了禁闭,多半是在窗边眯着眼睛晒太阳吧。
然后他听到敲门声响起,没等花竹应声,门便开了。
几个伙计端着洗澡汤水和饭食进来。
他们一声不吭,甚至都不看花竹一眼,只当没有他这个人一般,布置好了一切,又状若无人地离开。
花竹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没动桌上的食物,而是在浴桶里坐了下来。
然后他摘下来镯子,去感受周围的动物,并且为昨夜的事情给他们道谢。
最后他选了一只麻雀,命令它飞去家里,给方池报平安。
等他穿好衣服,又坐在窗边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走到门前,这次他举手敲了敲门,换掉了方才沮丧的面孔,轻挑了一下眉毛,眼波流转。
确定看守已经看去了自己的模样,才开口说道:“饭菜不合我口味,我要吃炖黄鱼,要新鲜的大黄鱼。”
外面人应了一声后,便再无声响。
过了一会儿,翠鸣进了屋,花竹见她,难免想到昨夜之事,面颊红了红,但还是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朝她行了礼。
翠鸣也规规矩矩还了个礼,问道:“官人,黄鱼鲞可行?”
“不行。”
花竹拒绝得干脆,黄鱼鲞是将大黄鱼盐渍暴晒后的鱼干,若能用它代替,自己刚才的口等于白开。
但他领了翠鸣刚刚并未提昨夜之事的人情,决定退让一步,说道:“小黄鱼也可以,但我要新鲜的,数量不求多,一条即可。”
翠鸣嗔了一句,还是扭身帮他张罗去了。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花竹肚子已经叫了三番,黄鱼汤终于被翠鸣端进了屋。
她坐在桌前,手上帮花竹布菜,嘴上劝道:“官人,我知你得宠,但我在这楼里已五年,看惯了分分合合,说句越矩的话,”
她给花竹添了杯茶,稍做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说道:“所谓否极泰来,福祸相生。”
“这黄鱼是哪来的?”
花竹并不动筷,似乎翠鸣的话也没听进去,完全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说道:“若是不新鲜,我可不吃。”
黄鱼是咸水鱼,他开口要了,便真的摆在了自己面前,看来这临安城内有海水的地方,不止一处。
翠鸣见他不听劝,也不多说,只是答道:“找遍了周围,最后还是掌柜亲自差人出城,将早市的鱼贩拦住,这才得了这条鱼。”
“早市的鱼贩,每日都有黄鱼卖吗?”
翠鸣当他明天还想吃,说道:“官人您命好,早市的咸鱼贩子逢一、逢六进城,每旬只有两日能吃到新鲜的。
今日掌柜买了两条,另一条养在后厨,等你想吃了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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