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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姜欣然同意,想了想,又道:“我恰有一名可取。”
“什么名?”
“苍苔。”
胥姜回忆道:“我师父也曾修过一间草棚,起名为苍苔,只可惜……”
说至此,胥姜忽然噗嗤一声笑开,一时竟笑得停不下来了。
楼云春见她如此,好奇追问:“可惜什么?”
“可惜……刚修好,便被一阵大风给刮倒了。”
胥姜指着楼云春,手笑得打颤,“你、你俩从此也算是知音了。”
胥姜脑子里浮现师父见棚子被吹飞时震惊的脸,又想起方才棚子倒塌的场景,直笑得肚子痛。
想着自己信心满满建成的驴棚,顷刻便被扯塌,楼云春有些面上无光。
又见她笑得肆意猖狂,更觉无颜见人,便恼了,闷声找笤帚去扫驴棚。
胥姜也去帮忙,却是一边帮一边笑。
最后楼云春忍无可忍,扔掉笤帚,将她扯进了怀里。
胥姜顿时笑不出来了。
楼云春将驴重新牵回驴棚,驴却蹬着蹄子,死活不进去。
胥姜见状又要笑,楼云春一个眼神看来,她立马捂住了红肿的嘴。
最后,还是胥姜拿来楼云春买的草料,又切了几个南瓜和萝卜,才将它哄进驴棚。
夜雾茫茫,胥姜点了花灯,将院里院外照得亮亮堂堂。
一驴一马吃饱喝足,安心窝在草棚下,盯着青瓦上腾起的炊烟,慢慢垂下眼皮。
半夜,胥姜忽然自梦中惊醒,然后一拍脑门儿,暗骂自己和楼云春糊涂,动工不看日子。
正月里忌动土,动土破财,难怪今日垮棚。
她连忙披服起身,将财神请了出来,虔诚地拜了拜。
“财神老爷,多有冒犯,有怪勿怪,有怪勿怪。”
拜完之后,才又回去睡了,入睡前,胥姜迷迷糊糊地想,正好明日要去大慈恩寺,不如也拜拜吧。
大慈恩寺在晋昌坊,自永和坊过去,正途经昭行坊,胥姜便和楼云春约好在楼宅碰头。
今日不宜拜年,街上走动人少,胥姜倒是不怕,因为她不是去拜年的,而是去拜佛的。
香烛她都备好了。
行至楼宅,门口正停着一辆马车,楼云春与小厮站在马车前,一见她来,快步迎上前替她牵驴。
“我们坐马车过去?”
“马车方便。”
楼云春将胥姜从驴背上接下来,见她带着香烛,叹道:“是该拜一拜。”
昨夜回来碰到父亲,见他满身草灰,便顺口问了几句。
听见他说去给胥姜修驴棚,两条眉毛都快竖成草头了,将他一阵好骂。
随后命他沐浴更衣,烧香拜神,足足跪了一个时辰,才让他起来。
他将昨夜之事讲给胥姜听,胥姜叹道:“家中有长辈还是好,犯了忌讳也有人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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