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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令华惊讶抬头,猛然想起,在析州城中被人扶了一把,那人说话就是这个声音!
陶令华深感无奈,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该说是幸还是不幸?不过人家总是一片好心,也不能当面说自己想死,只得敷衍着,再找机会了。
当下就恭敬地回道:“多谢将军救命,小的出来时辰有限,这就得走了。”
虽然头脑昏沉,浑身都散了架,还是咬牙支撑起来想下床。
赵泰哪能让他下来,微微一笑,一个手指头轻轻一按,陶令华就又躺下了,挣扎不起,只好睡在床上,片刻间又觉得头昏身沉,又陷入了昏迷之中,只是却还有一线清明,并没有睡实。
昏沉沉间觉得似乎有人来帮自己喂水、喂药。
陶令华一概喝下去,只想着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想死,等出去了再去自己找个地方寻死,应该很容易,活着难,死还不行么?忽然又想到:乌金在哪里?
又过了些时候,觉得有人把自己抱起来放在一个地方,然后摇摇晃晃似在一辆马车上,迷糊间能听到车轮辘辘的声音,身下有些颠簸。
不知这是要到哪里去?没有精力睁开眼,随他去吧。
不知何时车停了,又被抱出去,只是竟然有人来扯他裤子,陶令华昏睡中却也有几分清醒,死死拽着不放,那人也就没硬拽。
不过后来就昏过去了,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再睁开眼的时候竟然在一个大炕上。
屋里只有一张方桌,一把圈椅,十分简陋。
桌上茶壶茶碗俱备。
动了动身体,外伤是好点了,只是后穴仍旧疼痛难忍,摸摸,已经是指尖都难入了,这样子已是必死无疑,活着也是多受些罪而已。
先前觉得爬起不来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扎着起来,反正是要死的人,怕什么?先出去,找个地方吊死算了。
找了找,身上的衣服裤子因为睡梦里都死死拽着,还没换,在炕脚找到一块长条白布,想是给自己裹伤口用的,就袖在袖子里,看哪里方便找棵树上吊算了。
炕上还扔着一件袍子,有些大,凑合穿上,简直拖地,顾不上了,且迈步出门,客厅里也没人,院子里也没人,只是大门却锁着。
不能死在人家家里,可是又出不去,怎么办?
陶令华犹豫转圈的这一会,门外却哗啦一声,锁开了,推门进来一个兵士,手里抱着一个包袱,后边跟着一个人,这人虽然穿着一身素兰布的对襟大袖袍子,像个读书人的服饰,看样貌却是高大威猛的武将样子。
☆、故人
小兵见陶令华站在门后,笑道:“你醒了?先在屋里歇着吧,将军就来了。”
后边跟的那人也笑道:“我来贺新高升的参将大人,没想到竟然不在,你是哪个?我怎没见过?听说赵老弟弄到个美貌佳人,不会是你吧?”
说完朝那小兵挤挤眼,颇有些调笑的意思。
这人口中的赵老弟分明就是在城下救了自己的人,原来,这姓赵的也是有所图么?陶令华像被一桶冰水迎头泼了下来,心都凉透了,要死了还能扯上一个人,该说自己是人缘好还是能招烂桃花?
不行,后面已经肿的不能大解,还害死了一个人,已经是全无活路,为了这个破身体,带来的屈辱已经不少,这人世已经无法立足,难道临死还要受辱?一定要走,一定要死。
陶令华心里打定主意,也不说话,趁那两人进屋,自己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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