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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好不了就成了废马,上不了战场,只怕要被卖到杀牲坊或者让长官们找借口吃掉。
所以他自己在城里的药铺买了些伤药,请人磨碎了,又要了些猪油拌好了每天给乌金上药。
这马大概把他当亲人了,见他来了就蹭个不住,上药的时候也乖的很,一动不动。
今夜,陶令华一直在外面,这时候才回来,乌金高兴的很,头一点一点想挣脱缰绳出来,陶令华赶忙进去拍拍让它躺下,上完了药,马就卧在干草上,陶令华靠在马身上,两个说话,哦,是陶令华说话,马听。
陶令华说:“乌金,我想回家。”
乌金点点头。
陶令华说:“乌金,我恨穆启。”
乌金点点头。
陶令华:“可是没有他,我恐怕已经被杀头了。”
乌金点点头。
陶令华:“我夜里睡觉老做噩梦,梦见胡林来跟我索命。”
乌金点头。
陶令华:“我怕再有男人来纠缠,那时怎么办?我下不了手再杀人,再说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乌金点头。
陶令华:明天不给你草料吃了。
乌金点头。
陶令华笑了:“你还是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吃。”
乌金点头。
整个正月里,陶令华的手脚都冻的乌紫,起了冻疮,没办法托人到远处田里找了些麦苗来,用热水洗手脚,听说能治冻疮。
乌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骨头还没长好。
陶令华每天除了轧草喂马就是守在乌金旁边,给它刷毛,跟它说话。
乌金跟陶令华越发亲近了。
几个老军都笑:“这小子,和这马倒是有缘分。”
张百户吃了陶令华不少孝敬,态度好多了,那鞭子打下来的时候也少了,只是有时候醉眼眯眯地看着他,笑说:“亏的爷不爱南风,不然收了你做个服侍的也好。”
陶令华一边给张百户倒酒,一边笑道:“大爷看的上小的,是小的福分,只是小的命该如此,还是就在这马场里孝敬您为是。”
张百户只笑笑,此事也不再提。
谁知出了正月,张百户却调走了,陶令华心里忐忑,不知新来的官长是个什么脾气,只怕比张百户不好说话,那就遭了。
怕什么来什么,新来的车百户是个更加暴躁不堪的中年人,满脸的络腮胡子,不好接近。
陶令华买酒肉孝敬,也不见他言语缓和些,鞭子就没停过,陶令华身上的鞭伤一条接一条,老的没好新的又接上。
他就知道碰到牛脾气了,挨打还好,生怕被人看穿相貌,每天都把脸涂的黑乎乎,像个钟馗,浑身也弄的脏兮兮,像个花子,干活也更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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