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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这里的人比陵园多多了,入目尽是密密麻麻的墓碑,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谢逢则母亲的墓碑。
这一片位置很幽静,每块墓碑的间距很远,还有八角小亭子遮着,绿化也讲究得多,看起来像富人区。
“她享受惯了,房子太小她没法儿住。”
谢逢则笑了笑,蹲下来,先把两盆花摆在墓碑前。
江月疏也跟着他蹲下来。
“妈,你儿媳妇儿来看你了。”
江月疏脸一红,咬了下唇:“阿姨不要听他胡说,现在还不是。”
“先认个门,早晚是。”
墓碑前有个盆,像是专用来烧纸的,他拿出纸钱,又拿着商家送的火柴划了划。
江月疏小时候已经没怎么见过火柴了,兴致勃勃地睁着眼看。
谢逢则忽然拧了下眉,把没燃的火柴扔进盆里:“应该是下雨,受潮了。”
江月疏看着火柴盒里那些:“都不能用了吗?”
谢逢则:“够呛。”
江月疏突然想起来什么,在包里翻找,很快找到一个黑色的小布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银灰色打火机,递给他:“用这个吧。”
谢逢则下意识伸手,却怔了怔。
打火机是银灰色的,做旧的古铜拉丝,但光泽很亮,看得出是崭新的。
翻过来,另一面还刻着精致的图案,是一枚四叶草。
“……之前在山上,你的打火机被我用完了。”
江月疏垂了下眸,看着雕刻的四叶草图案,就像隐秘的心思全都摊开在他面前,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有没有买新的,不过我想,应该赔给你一个。”
“没有,谢了。”
他指腹摩挲着那枚四叶草,唇角了然地勾起来,拿起一沓纸钱,对着墓碑说:“妈,儿媳妇儿送的,今天就用这个给你烧钱了。”
江月疏脸更热了,从他背后跑到另一边,低着头也拿了沓纸钱。
两人蹲在墓碑前慢慢地烧,谢逢则也跟她说了很多。
“以前我怨过她,为什么她那么爱工作,不能像别的妈妈那样每天在家里陪我。”
“那时候太小了,也很自私,没想过她除了是我妈,更是她自己。
她有她的事业和梦想,而我,从被她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不该依附于她,牵制她了。”
“谁都没有资格牵制她。”
“小时候怨她,可现在我挺佩服她。”
谢逢则笑了笑,“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呢。”
江月疏鼻头酸了酸。
一个女人在商场打拼,本就不容易,但却硬生生闯出一条血路。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没能好好陪孩子长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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