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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冬七正和几个衙役,帮着车队把货物搬进庵堂内,转身看见关漓,忙放下货物,迎向她。
“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你清点一遍,若是数量不够,我再向白主簿汇报,让衙门继续搜罗。”
关漓微微点头,靠近骡车,略扫了一眼,猜测蒲草编织的袋子里装的,应该都是草木灰和生石灰,而最后一辆骡车里摆着几只湿哒哒的箩筐,装的应该就是蚂蟥了……
她立即撸起袖子,和衙役一起,帮着把箩筐抬进庵堂里。
一行人很快就把货物全都搬卸到后院,码放得整整齐齐。
关漓进了灶房,倒出空间里准备好的凉白开,分给众人。
喝完了水,沈冬七和衙役们离开后院,继续各司其职。
关漓悄悄开了后门,绕了大半圈的沈冬七放进来,低声吩咐道:
“我说比例,你帮忙把东西掺混在一起。”
沈冬七依言照做,蹲在木盆边,用水瓢把蒲草袋里的灰粉舀出来,有些疑惑,问:
“药方不是还缺一味地龙么,为什么不让衙门一起搜罗过来?”
关漓瞥了他一眼,“地龙是药引,我亲自来配。”
说罢,扛起锄头,拎起空背篓勾,嘱咐道:
“女儿在房里睡着,劳烦你帮我听一耳朵,我去去就回。”
要准备的东西多,注定无法瞒得密不透风,关漓当着沈冬七的面,出了后门,直奔小树林。
到了先前挖好的泥坑位置,她用锄头把松软的土扒拉开,露出底下的木桶。
将桶盖揭开一瞧,变异蚯蚓数量果然锐减了。
关漓扭头观望四周一遍,确认沈冬七没有追踪来,才拎起坑里的桶,将变异蚯蚓倒进竹篓里。
借着倒桶的遮掩,她顺势又从空间里倒出了更多的蚯蚓。
眨眼,竹篓里装满了,封上盖子,这才用锄头挑到肩后,扛起来返回庵堂。
放下背篓,关漓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对沈冬七道:
“药方配比不外传,剩下的交给我就行,劳烦你出去守着。”
沈冬七额角悬着黄豆大的汗珠,闻言薄唇微抿,有些不悦:
“这算过河拆桥,用完即弃么?”
他辛辛苦苦替她张罗,最后得到的,竟是冷冰冰的驱赶。
他迈步上前,垂眸盯着她脚边的背篓,低声道:
“我以为,经过昨夜的事,我们已经站同一立场了,没想到,你还是防着我。”
两人面对面站立,沈冬七身材健硕高大,关漓微微扬起下颚,对视上他的眼睛,坦然道:
“我向来都防着你,你心里不清楚吗?”
沈冬七怔愣住。
关漓唇畔挑起讥诮的弧度,继续道:
“昨夜带着你,是因为药方我早已经配好了,黑灯瞎火的,我需要一个帮手,且不怕你偷师,但眼下是大白天,自然不允许你窥视了。”
“你……”
沈冬七有些气噎。
“你什么你?”
关漓食指修长,指尖戳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目的不纯,你我彼此心知肚明吧?”
他一个男人,有正经的户籍身份,有能力谋到活计做,却偏要死乞白赖住进庵堂,难道不是要把她放在眼皮底下、时刻监视的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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