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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淡淡斜了她一眼,加快脚步,领在两人前头。
关漓怔愣,什么意思?
空阳脑袋凑近她,小声提醒:
“施主,快回去吧,贫尼有些害怕。”
人实在太多了,这一闹,仿佛全县的百姓都认得她的脸似的,每走一步,远近的百姓都一眨不眨盯着她们看。
这些目光宛如苍蝇,企图黏在她身上,任凭她怎么忽视,也甩不掉……
三人脚步匆匆,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范围。
不再担心被江璟房的人捉住,因此,走的都是繁华热闹的长街,选了最便捷的路径,赶回添粥庵。
庵堂里。
大门一闭,关漓就忍不住小跑追上沈冬七,质问他:
“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明明说要去京城闯荡,为什么突然摇身一变,就成了福县的衙差?”
实在太气愤,她胸口小幅度剧烈起伏着,脸晒得通红。
爬山虎铺满的回廊下,阳光斑驳落了两人满身。
空阳搂紧了孩子,悄悄挪动脚步,和两人拉开距离,不明所以。
沈冬七转身,目光俯落在她肩头,有一只小小的蜘蛛,顺着蛛丝垂下来,跌在她衣领上。
他食指动了动,才想替她捉住那只小蜘蛛,感受到她炭烤似的目光,只好忍住了,回答道:
“首先,我不是衙差。”
他抬起左手,指着袖口上的绣纹样式,道:
“瞧见没?这个最简单的蛇纹,是衙门最末等的杂役。”
关漓错愕,垂眸,顺着他所指,盯着袖口上的花纹看了片刻。
她杏眸里闪过疑惑,招手让空阳过来,问她:
“你认识这绣纹么?是不是他所说的那样?”
她对这些不了解,一时也无法分辨沈冬七话里的真伪,只好依赖空阳来指认了。
空阳年纪虽小,却也在福县里生活了十二年,当即认了出来,冲关漓微微点头。
沈冬七唇角微微往上挑,反问道:
“我也希望我是衙差,可惜啊,没那个命。”
说着,他面露无奈,低声叹气:
“要不是我的船被人弄丢了,不知要在福县耽误到何年何月,我也不必揽下这种苦差事,工钱低,脏活累活都得干……”
闻言,空阳凑到关漓耳畔,小声道:
“贫尼听说,杂役是衙门里最末等的,任何人都能使唤,地位还不如倒夜香的。”
“这……”
关漓有些懊悔,连忙软了态度,问沈冬七道:
“既然活计苦累,怎么不找份别的事干。”
说到最后,她声音低如蚊呐,问这种话,跟问人何不食肉糜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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