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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司马迁等人同为郎官,平日里却与他们没什么交集,大抵是双方根本聊不到一起。
这无非是因为他兄长只是小吏之子,哪怕霍去病官拜大司马,他们依然认为霍去病不过是靠外戚身份才这样显贵,并没有真正把霍去病看在眼里。
光是郎官之中便有那么多人存着这样的想法,外头还有多少人这么想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即便卫霍两家如今显赫一时,霍光还是认为应当谨慎行事。
这与霍光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有关,他父亲是地方胥吏,干的是最基层的工作,生活虽比寻常黔首要好一些,却也得事事谨小慎微、处处看人眼色。
若非霍去病带他回到长安,叫他长了许多见识,他这辈子恐怕也只会当个在县衙里消磨终生的小吏。
既然自己是凭借霍去病弟弟的身份得了如今的机遇,霍光自然全心全意为霍去病着想。
冠军侯府好,他才能好。
霍去病是不想考虑这些杂事的,他沉吟了许久才说道:“他想做什么你便给他出出主意,他不想做的事你莫要勉强他。”
霍光笑道:“侄儿的脾气其实与兄长很相像,他不想做的事旁人哪能勉强得了他?”
霍去病觉得这话很中听。
他儿子的脾气可不就该像他吗?
兄弟俩愉快地结束了这次对话。
这天甘蔗到了,少府派来的工匠便紧锣密鼓地跟着李长生制作砂糖。
在人手充足的情况下,制糖并不是什么难事,专人榨汁、专人烧火、专人炒糖,整个生产流程行云流水般连贯,一点都不像是头一回动手。
灶头是新砌的,锅是新打的,糖浆被一锅接一锅地熬煮,逐渐在高温的作用下变得愈发浓稠,最后被舀到木模里凝结成红砂糖,整个庖屋里弥漫着诱人的香甜味道。
倘若想要白糖,工序也不复杂,只需要想办法将糖浆中的杂质去除便可。
李长生虽是个半路出家的方士,对方士的诸多手段却并不陌生,见红砂糖做成了便开始着手研究能不能做出白糖。
霍善跑过来找他师父的时候,远远便觉得庖屋周围的空气闻起来甜甜的。
他跑到庖屋外探头一看,发现屋中九口大锅同时开火,还没踏进门呢,阵阵热气便扑面而来。
难怪他师父热得满头是汗!
霍善马上跑过去,喊李长生蹲下来让他给擦擦汗。
李长生道:“不用,这边马上就好了。”
旁边的少府官员经过一整天的相处,对李长生可谓是心服口服,闻言笑着说道:“我们要不要现在去回禀陛下?”
李长生道:“也好。”
李长生牵着霍善往外走。
霍善还是坚持要帮李长生把汗擦了。
想到一会还要面圣,李长生便也没再拒绝,蹲下身由着霍善忙活去。
少府那边的负责人将做好的红砂糖和白糖各取了一份,与李长生师徒俩一同去求见刘彻。
这可是此前所有人都没见过的东西,如今被他们给做出来了!
刘彻得知这一消息也颇为高兴,命人宣他们入内觐见。
等看过成品以后,刘彻自是满意极了。
没想到柘浆当真能做成这种便于运输的红砂糖。
想要更精细的白糖,可以在红砂糖的基础上加工。
刘彻厚赏了少府那边的人,打发他们继续回去熟悉制糖工艺,却留下李长生师徒俩聊天。
少府不过出人出物,能做出糖来还是靠李长生。
刘彻笑道:“李爱卿这身本领只当个家丞倒是浪费了。”
霍善一听刘彻这话便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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