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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还给他买了一匹小马驹,现在老了,还养在澳洲。”
黑暗里,林在云眼睛亮亮的,轻轻地说:“他恨爸爸什么呢?”
他的声音里全无嘲讽,好像是真心实意的疑惑,被霍遥山的问题给问住,百思不得其解。
霍遥山说:“看不出你还学过这些。”
林在云说:“一个圈子里,他们都学。
还有外国流行什么,传进来也风靡。
但爸爸说传统最好,十四岁以后,就不再逼着我练琴。
这些年来,全都忘了。”
说着说着,他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的确是学不会。
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如陶率聪明?”
雨刮在玻璃上滑动,霍遥山在玻璃上看到他的轮廓,像一朵小小的苜蓿花,懵懂天真。
“怎么会,”
霍遥山说:“我只是在想,原来你们十四岁以前就认识了。
他还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
静了一会儿,他又道:“我认得你太晚了,认识的你太少。
听你说,总觉得遗憾。”
林在云说:“也没有两样,比现在脾气差些。
你要是小时候遇见我,早都被我气死掉了。”
霍遥山微微笑了一笑:“你有冲陶率发火啊?”
“当然,还要绝交,”
林在云说:“我考试不及格,他非要拖我补课,要同我考同一所学校。
等他讲完错题,饭堂都关了门,我又冷又饿,气得说不要理他了。”
“爸爸再三烦人通融,才给我送了我喜欢吃的盐水鸭。”
那天学校里下着大雨,他和陶率大吵一架,是他单方面骂陶率。
陶率没回嘴。
零下的天,他和往常一样,在学校电话亭和爸爸通电话。
寄宿时,他总要一天一个电话才不想家。
说话没有两句,他就伤心,其实是因为太饿。
爸爸怕他受委屈,一直问怎么了,他不好意思说实话,被问急了,直接拔卡挂了电话。
之后,爸爸找到了陶率,才了解情况。
老师拎他和陶率去吃饭。
许多年人生,他几乎没有受过委屈。
再小一点还没有上学的时候,继母还没有来,他一个人待在家里老是捣乱。
爸爸没有办法,公司开会也带着他,拼了几张椅子给他睡觉。
那时候,小孩子怎么会有睡不完的觉。
心里面,一件闲事也没有,什么也不想,只觉得时间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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