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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太好了。
不大一会儿,药效发作,景平睡着了。
无奈窗外的雷属实讨厌,片刻就来刷一次存在感,炸响成了毒素的帮凶,让景平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在一片蒿草地里。
天下着大雨,电神雷鸣间,火光乱窜,飘摇着不熄灭,映出远处乱斗成一团的影子。
景平心里有个声音大吼,要他过去帮忙。
那声音说他的至亲就在那,需要他去救命。
他刚往前迈步,身后蓦地生出另一股力量扯住了他,那力量也会说话:小世子,不要去,不要听,更不要看。
正莫名迟疑时,景平眼前的蒿草猛晃。
他严阵以待,随着窸窸窣窣碎响,蒿草被分开、压倒——对方是爬过来的。
景平反应过来这个关键,猛然低头,见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已经爬到了他脚边。
女人爬过地方,蒿草被压得歪七扭八,血和着泥泞,铺成了路。
那是一条绵延自天边的血路,雨水把远方通天的殷红洗成了胭脂的颜色……
女人扯着景平的裤脚,她还想拉景平的手。
但随着她扬起胳膊,景平看见她袖管里根本没有手!
手腕处被一刀齐断的创口正汩汩地冒着血,血浆下露着深深白骨。
景平吓得大叫,急向后退去。
女人抬了头,她鼻子、耳朵都没了,五官混沌污浊一片,双眼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窟窿,平静地看着景平。
那黑窟窿被雨水灌了,漾出两行血泪。
景平呼吸滞涩,心脏都要不会跳了,他撕心裂肺:
“娘——!”
捂手
景平发烧了,一直冒冷汗。
孙伯给他换完衣裳,不到半个时辰又会汗湿,两次之后再换无可换。
期间,少年人翻来覆去地折腾,看着要醒,却又像被魇住了醒不了;迷迷糊糊地说胡话,没人能听清他到底说什么。
李爻站床边叉腰皱眉,神色凝重端详片刻,索性亲自上手,三下五除二把人扒了个干净,拿过自己的睡袍给他空心套上,用被子把人裹成个人形大饼卷一切,箍在怀里。
他还记得自己阵前中毒,拔毒之后又冷又热,时间和空间都像是混乱虚幻的,心慌无比,最后缩在墙角里紧抱着被子才觉得真实踏实。
夜沉下来,雨依旧不停。
每有落雷,景平都会蹙眉。
想起昨夜少年被雷惊了个哆嗦的怂样,李爻心道,难道这小屁孩不是怕山边的乱坟,而是怕打雷么?
他搂在对方肩头的手又加重几分力道,每有雷声炸响,便哄孩子似的拍两下。
恰到好处的禁锢和压力总算给了景平足够的安全感,渐渐地,他不翻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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