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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爻笑道:“疯不疯是他的事,问不问是咱们的事。”
卫满还是不太明白,挠了挠脑袋。
帐外脚步声响,传事官隔着帘子道:“统帅,范大人又派人来了,说早上迂腐于教条,险些贻误军机,请您还有几位将军过去,当面谢罪。”
李爻目光冷冷的,落在那死人身上片刻,掀帘出帐子:“你告诉范大人,咱们抓了个牵机处的细作,正审呢,完事我即刻去听他谢罪。”
他交代完再回帐中,一指死人:“把他那颗牙给我拔下来,要囫囵的。”
内侍庭护卫多是暗卫出身,更凌厉的手段都见过,给死人拔个牙自然不在话下,杨徐亲自上手,寻了个钳子,将那人臼齿拽下来了。
他动手跟动嘴两不耽误,问道:“相爷,他们这么弄,就不怕平时吃饭把自己毒死?”
李爻笑了下,没回答。
见对方拿帕子托着血淋淋的牙递过来,万分嫌弃地接了,从怀里摸出自己吃的药,捻下些渣子,塞进牙洞里,又到烛台边,将蜡油滴在牙洞口,等蜡干了,把牙齿拿帕子包结实,揣好。
他让众人各自去忙,自己回帐子休息,吃了口东西,磨蹭到天黑才吩咐道:“叫杨统领带上内侍庭的弟兄们,随我去见见范大人。”
说完径自往外走。
景平一直没歇,恪尽职守地当军医,见李爻要走,他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小跑两步凑到近前,没说话,但看眼神就明白——要跟着。
李爻见他眼里攀着血丝,已有疲态,妥协地想:跟着就跟着吧,算变相让他缓缓,更何况若不让他去,定又搬出大堆的道理。
真是有点怕他了。
现在是战时,洛雨城大门紧闭,吊桥高悬。
李爻众人到城门前,不待向城上喊话,范洪便向下朗声道:“下官恭候相爷多时了,稍待片刻,这就开门。”
入得城去,范洪备下的马车等在城门口。
范大人到李爻近前,赔笑道:“当年相见,便看出相爷气宇非凡,不曾想下官还是有眼无珠了,惭愧、太惭愧了,”
他指着马车,“相爷阵前杀敌委实辛苦,坐车吧,这宝马良驹,下官着人去喂些草料。”
李爻依旧骑在马上,居高向范洪一笑:“范大人不必客气,战时不比寻常,请我入城何事?”
范洪忙道:“是了,下官又啰嗦了,”
他向衙卫点手,对方牵了马来,范洪翻身上马,“下官给相爷引路,请相爷和诸位大人府内叙话。”
喊杀声消停半日了。
百姓偶有胆大的,出门望风。
见城里的大官给一位气宇轩昂却满头白发的年轻将军引路,不由得纷纷交头接耳。
太守府中庭,筵席已经布下多时。
范洪约么是知道李爻的脾气,酒菜并不显奢华,比上次他在修竹城请“李不对”
吃饭时质朴多了。
餐具也一样,没有玉盏,没有银筷,清一色的竹制品,雅素得紧。
李爻入堂,毫不客气,在客席主位坐下,不说话,不动筷,笑眯眯地端详范洪。
范洪被他看得发毛,讪笑问:“饭食简陋,不知是否合相爷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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