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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话间,远处的江面已经开始泛红。
显然,青州乱兵已登上客船,开始肆虐。
许舒道,“道友打算作壁上观?”
孙真人道,“乱兵杀人,和虎吞狼,狼吃羊又有何益?此天道自然,我救得了一处,救不得百处。
救得这些旅客,青州乱兵恐要饿死。
此乃自乱天道之举。”
他话音方落,许舒轻轻弹指,江面上划过十余道水珠,水珠激射出千丈,如利箭啸空,精准地穿过每一个青州乱兵的咽喉。
顷刻间,江面只剩一片死寂。
孙真人皱眉,盯着许舒道,“道友这是何故?”
许舒道,“虎吞狼,狼吃羊,此乃天道,青州兵杀人,此乃逆人道,我杀之,乃是正人道,有何不可?”
孙真人抚须轻笑,“天道弥,人道近,故我辈尝一叶障目。
殊不知,人道亦在天道之下,到你我的境界,虽是逆天而行,却更需明悟天意,何必沾染因果。”
许舒道,“天有天道,我求我道,顺天而行,逆天而举,存乎我心。”
孙真人怔怔良久,忽地眸光大盛,冲许舒拱手道,“好一个我自求我道,真乃当头棒喝之论,破我之迷障,且受贫道一礼。”
许舒拱手回礼,“道友言重了。”
孙真人摆手,“我辈修道,心瘴之害,尤甚其他。
道友之论,于我而言,不啻醍醐灌顶。”
说罢,他摆手道,“且不说这些,我今日相邀足下,除了一会我东域高门新崛起的天才同道外,也是做个中人,代为说和。”
许舒心中纳罕,“不知道友为何人说和?”
孙真人一挥手,远方的湖面炸响闷雷,数声闷雷后,一道身影如泡影一般,出现在长棚内。
来人面如冠玉,头戴高冠,广袖飘飘,面如婴孩,眸如朽木,叫人看不出年纪。
他冲孙真人拱手一礼,尔后,又转身冲许舒拱手行礼,“贫道陈丹衣,见过许道友。”
许舒拱手行礼,眼中满是诧异。
孙真人说是代为说和的,那对方必是熟人,且是对头。
可眼前这位陈丹衣,他根本没见过。
孙真人呵呵笑道,“许道友不必惊诧,陈道友便是景贤宫的结丹老祖。
那日法华会后,你如日中升,我收到消息后,便惊动了闭关的陈道友。
受陈道友之请,才组织了这次会面。”
孙真人话没说完,许舒满背的汗毛都炸开了。
他万没想到一下子,扎到了敌营中心来。
下意识,他便要放出黑洞和撼龙棍。
却听孙真人道,“许道友误会了,且听我说完。”
许舒冷静下来,心道,如果对方要动手,没必要搞这么多前戏,直接攻击就是了。
孙真人含笑道,“陈道友的意思是,景贤宫之变,木已成舟,他无意改变什么。
但,景贤宫毕竟是他的地头,过往的供应不能削减,许道友如果同意,孙某愿做中人,签个和书。”
许舒都听傻了,这破族之仇,夺宫之恨,就签个和书,保证供应不削减就结束了?
他简直要怀疑,孙真人是不是把他许某人的智商正踩在地上,奋力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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