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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还是哪个朗月风清,矜贵雍容的世家子陈宴洲,他彻底成了那个为民请命,把百姓的荣辱富贵系与一身的云归县县令。
二爷嗓子哑的不像话,容色也憔悴疲惫的厉害。
但看见云莺眼角泣出泪珠来,他仍是笑着打趣她,“怎么,看见我太高兴了,都哭出来了。”
云莺却没笑,眼角的泪反倒愈发多了。
她的眼睛像一汪源源不断的清泉,就这般不断地往外溢出泪珠来。
二爷从一开始的镇定,渐渐变得慌乱,直至手足无措。
他想在云莺床畔坐下来,但是身上太脏了,他人也臭了,他怕她嫌弃。
二爷终是在云莺的窗前蹲下来,试探着摸了摸她额头上的体温,“怎么还这么烫,不是已经喝过药了?”
二爷回首看向门外,喊穗儿和柳儿进来。
云莺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拦他说,“别喊了,我没事儿。
已经开始降温了,我现在感觉好了许多。”
“哪里好了?你脸还红通通的。”
“我真的吃了药的,药也已经起效了。
但那也不是神药,总不能服下后立马治愈我的病。
二爷别太担心了,我真的好了许多。”
二爷攥住了她的手,看着她像朵干枯的花朵似的,再不复之前的明丽。
他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此时才敢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如何能不担心?若不是因为我,你大可以在府里呆着,安安生生过你的小日子。
哪至于没白天没黑夜的守着,既要应付城门口的施粥施药,还要安置逃难来的妇孺儿童。
你不应该受这个罪的,全是因为我……”
“可那是我想做的,也是我愿意做的。
二爷,即便你不吩咐我这些,但只要我有余力,我也想用一份力,去帮衬那些落难的百姓。
我不仅不觉得苦,反倒觉得这事情挺有意义的,总归,比让我呆在后院里,整天就忙着府里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有意义多了。”
二爷终于被她逗笑了,“终于说实话了,原来府里的事儿,在你看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云莺跟着笑,“那可不么?这些事情,随便一个人都能处置的来。
偏还每天都要我处理,我嫌烦呢。”
“那等你好了,你自己提拔几个人起来。
把你手里的差事都交给他们,你只当监工。”
“我觉得这个建议可行。”
云莺到底起了烧,虽然喝了药精神了一点,但因为汤药中加了不少安神的药材,她没一会儿就感觉困倦。
二爷见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云莺就伴着这低低的说话声,渐渐陷入了沉睡中。
等云莺睡着,二爷看了她好一会儿,直至双腿麻木的没有丝毫感觉了,他才缓缓的从云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又站在原地缓了片刻,给云莺盖好被褥,这才走出门去。
门外,曲大夫还没走。
二爷招曲大夫过去说话,“她不到一年时间,烧了足有三、四次,可是身子骨太差了?”
曲大夫颔首,“确实身子骨太差了。
云莺姑娘该是在胎里就没养好,之后没得到及时治疗,反倒缺衣少食,身子才愈发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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