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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大庆这个人就是街头一混子,惯会察言观色,兴许见裴府阔绰,就想敲一笔。
“你签的是生契,借银子如何偿还?”
生契没有卖身钱,只有做工后的每月支领月钱。
桑晚见他松了口,眼神殷切:“我可以立下字据,欠你的,我在昭云院做牛做马,用工钱还。”
裴谨之提唇淡笑,端起茶盏润了润喉:“裴府不缺牛马。”
“五十两,你知道以丫鬟的月银算要还多久吗?”
桑晚摇了摇头,她的确不知道。
“昭云院的一等女使月银一两,二等丫鬟半两,三等丫鬟一贯,末等丫鬟五百钱。
堪堪以一等的月钱加年节的赏钱计算,你需在昭云院做上四年。”
桑晚愣了愣:要这么久?那一百两岂不是要不吃不喝做上八年。
裴谨之抬眸,无情地浇了盆冷水:“你连字都不会写,一等女使都做不上。
怎么还?”
桑晚颓丧地垂下头。
没错,比起府中这些伶俐又俊俏的丫鬟,她就是个大土包。
除了会采药、切药、配药、抓药,其余一概不会。
“你的金锁还算值点银子。”
裴谨之假装不经意地提及。
桑晚想也不想,一口拒绝:“不行。
那是我日后寻亲生爹娘的唯一物件儿了。”
“人海茫茫,既弃了你,还寻他们作甚?”
裴谨之一嗤。
“他们丢弃了我,我也不想认。
我只是想有朝一日能知道自己的来处。”
“也想问问他们,到底是为何,生下我,又弃了我。”
桑晚紧抿唇,有些难过。
“桑家待你不好?”
“桑家待我很好,只是我爹死了,娘生了病,哥哥不争气,实在是没法子。”
她忽而黑眸一亮涌起了希望:“给您解毒能值五十两吗?”
她不提还好,一提,裴谨之气得头痛,重重放下茶盏:“桑晚!
你当我是傻子吗?你根本就不会解毒!
还想骗我到几时?”
离九闻声,砰地一下推门进来,欻欻又拔出了剑。
桑晚吓得缩在了一旁,“你干嘛?”
裴谨之扶额,无力地扬了扬手:“出去。”
离九愣了愣,“哦。”
他一边关门,一边瞪着桑晚:“老实点。”
裴谨之骨节修长的手揉着太阳穴,狠狠呼了一口气:“你连把脉都不会,本该三指呈弓形至于寸关尺部,你只用了两指;背的是龟苓膏的方子,你那劳什子药,还想端上来诓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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