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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真老道没有多纠缠这个话题,让龙女去头痛吧。
他对这头不知名不知底细的凶兽根本不放在心上,对自己有着十足的信心,如果真遇上了,那就打杀了,还能顺便卖龙岛一个好。
“师兄,那孩子,是半血?”
即使他身居龙虎山高位,也隐约听到过一些下面的传闻,毕竟,龙虎山到这片土地来的这么多年间,只有这么一例人狐恋,算是出格了。
宏远老道默然点头。
“也幸亏是狐妖,若是其他妖类,这血就要浑浊了,以前看门内典籍说狐乃近人妖,不污人血,这下倒是证实了。”
“虽说不污人血,血还没浑浊,不过血始终不浓,按理说,像这孩子进步这样快的,照门内的卷宗记录,血液应该已经到了雷鸣的程度才对,可能人妖恋为天所不喜,人妖殊途,这孩子还没出生就有一大劫,早产,母亲因此难产而死,生下来后,有点体弱,不经风寒。”
“那孩子父亲呢?”
“也死了,一个五代弟子,本事低微,到山门大阵外采药,遇到猛兽攻击,最后抱了根老山参回来,没多久就死了。”
老道接着说:“可能是因为双亲早亡,他觉得有点内疚,对提纯血脉的事始终不上心,残留有妖血,算是留个念想。”
气氛有些沉重,两师兄弟没有再说话,静听山风吹过。
好一会儿,张清烛提着几只兔子,赶着一只黄羊,和用衣服裹着的一大堆野果回来了。
三人把兔和羊宰杀干净,把羊割开分解成几大块,削木成签,把几只兔子整个串起,再劈些干柴,点火燃堆,简单地烤上了。
火焰跳动,很快,香气在缭绕弥漫。
一边啃着鲜果,汲取汁液,解一解口渴,一边大口吃着烤肉。
话匣子再度打开了。
“师父,这次试炼,过,过没过?”
张清烛吃得满嘴流油,大着舌头问师父话。
他平时可不常吃这样好吃的,平时也是顿顿都是肉,只是那肉实在是吃腻了——快吃吐了。
“还行吧,虽然有些勉强,没有直面危险,没有跟森林中的野兽争斗过,不过在遍布猛兽,危险四伏的原始森林中平安无事地待够一个晚上,即便只是生存一个夜晚,也还是可以证明你的警觉、谨慎和自理能力。
高等级的玄功和法术,不仅仅是人们粗浅理解的炫目与强大,它的本质反而是极度的危险,所以山门内对功法的传授很慎重,除此之外,但凡高深一点的玄法,总是晦涩难懂,你要勤加勉励,有始有终,知道吗?”
师叔当前,张清烛只能乖巧地点点头。
这老头,还是老习惯,说到练功就没完没了,训人有瘾。
宏真道人吃了一只烤的金黄油亮的熟兔子,以及几枚浆果,颇感满意,起身来,对着宏远老道说:“龙女出现在这里,查屠龙的事恐怕只是个添头,可能还是恰巧碰上的,应该还有更重大的事,需要提高注意,师弟这就赶回山门,禀告一二。”
宏远老道点头,赞同他的看法。
见宏真师叔要走,张清烛赶紧低头打了个道揖,表示恭送。
宏真道人对着宏远老头打了个道揖,再对张清烛点点头,随后脚步挪动,拖出一道道线条痕迹,这些线条兜兜转转,最后首尾相接,一看之下,宛若一个大圆。
圆内的线条眨了一眼光,接着好像又游走了一下,一股森然晦涩的气息猛然在场中炸裂,一团灰色的烟雾凭空出现,里面传来一声嘹亮的戾叫,霍然是一只黄牛般大小的大雁。
这是,是西方的魔法阵?张清烛不大确定。
宏真师叔跳上大雁背上,大雁振翅,如离弦之箭,快速地消失在了天边。
师叔走了,张清烛立马瘫了下来,颓然倒地,两脚交叠翘起二郎腿,左手拎着个金黄金黄的大羊腿,右手抓起小浆果一个一个往嘴里送,嘴还不住地说:“师父,没听您老人家说过您还有师弟啊?还是个大人物?师父,您是不是不好意思说,也是,自己师弟混得比自己好,再怎么与有荣焉,背地里总难免有几分羞愧、落寂,师父啊,这时候一定要心底放宽,不要狭隘,都是自家人嘛,多往好处想,您有一个好师弟,那你的徒儿就有一个好师叔了,以后在龙虎山就有大靠山了,就不怕被人欺负了,师父,我能对别人说,我是黄落叶门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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