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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区夜景靡丽,到处是光的碎影,时不时经过水域,都能看到荡着的渡轮。
情绪在她脑子里横冲直撞得更猛烈了。
车窗外的风迎面吹了一路,许织夏不知不觉睡过去,但在车上睡得浅,芙妮一声雀跃的“我们公寓下面居然有吉野樱”
猝不及防压过耳机里的声音,她就醒了。
许织夏惺忪睁开眼睫,芙妮口中的“吉野樱”
便入目。
的士不知何时开到了一段“樱花道”
,花树开得很繁盛,两侧顶端的细枝绦探出半拱的弧度,差点穿插到一起,空出一条狭长的夜空。
今夜有风,白里透着半透明粉的花瓣雪一样阵阵飞落,氛围宁静又温暖。
她发丝在脸旁扬落,白色耳机一只脱落在手臂,一只还塞在耳朵里,几片花瓣被风卷进窗内,落到她牛油果绿的小吊带上,又蹭着她锁骨的肌肤下滑掉地。
许织夏眼睫忽颤。
那不是垂丝海棠吗?港区冬季冷不到哪儿去,难以实现低温春化,不适合敏感的海棠生长,何况还要开得艳。
除非花大价钱租下冷藏库一整个冬天,再在春天特地照料,才有可能在这里看到江南的海棠短短开花几日。
谁会这么有钱又有闲。
许织夏下巴压着手背,趴在车窗上,人还迷迷糊糊的。
“嚯,那台黑武士酷毙了!
()”
里斯振奋接话,浑身起了劲,男人对好车都眼尖。
芙妮好奇地探出身张望。
一台布加迪黑武士超跑停靠在前头的花树下,敞篷已关,无疑是在这儿停泊了许久时间,车顶部和前盖都落了不少花,在路灯橙黄的光照下,如同铺了层疏松的粉雪。
不过车里有人在。
右舵驾驶座降着窗,车主人一只手随意扶着方向盘,腕部名贵的鳄皮腕表反出细闪,右胳膊横搭出窗外,黑色暗花衬衫袖口往上不规矩地翻折着几褶,挂出一只青筋分明的手,和一截紧致而有力量的小臂。
他手头夹着支烟,没有点火,指尖慵懒垂悬着,半分劲都没提,带着藏锋敛锐的松弛感。
车厢里暗,只能依稀识别出他耳上的兽面耳骨夹。
许织夏趴在窗边,的士就要经过那台车子,车里的男人正也侧过脸,向外瞥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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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朵摇摇欲坠的海棠花被风晃断花梗,忽而从枝头砸落,落花不偏不倚打中她的鼻尖。
许织夏倏地反射性闭眼,皱了皱小翘的鼻子,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
就在那个瞬间,两车擦肩一闪而过。
前后不过一两秒。
“你不是老古板啊,是对今宝没有那样的感觉?又或者是自己养大的没瘾?”
耳机里听见这句时,窗外交错的光影正掠过男人那双黑蓝色深沉的眼。
静静凝望片刻窗外空落恶景,他才敛回目光,阖目仰靠,那支烟还在垂悬的指尖无可无不可地转玩着,语气冷淡警告。
“我骂人不好听。”
“别这样,二哥,我懂,又打给你不是催你回来,我只是想看看——”
陈家宿字里行间带着几分不揭穿的笑意,以及几分视死如归:“看看你能道貌岸然到几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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