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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典不假思索地侧身闪避。
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从天而降”
——张叏从左侧的墙体里冲出,一双血手死死地箍住他,按倒在地板上!
“卫长庚?!”
白典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向着上司叫嚷,希望对方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谎报军情”
,都能赶过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可是卫长庚彻底粉碎了他的希望。
——“第一课表现不错,接着上第二课吧。”
上你个鬼!
白典发誓就算会被开除出警队,他也要跳起来给卫长庚一拳。
可张叏的劲儿实在太大,别说跳起来,他现在简直要被摁进地板里去。
遭到压迫的手指已经开始麻木,赶在彻底丧失抵抗力前,他举起磨刀棒朝张叏的后背刺去。
事实证明,同样的招数用第二遍的确是看不起人——张叏轻松夺下了白典的磨刀棒,反朝白典的小腹捅去!
剧痛之中,白典突然理解了黄鳝被杀前的心态:身子被钉在木板上,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死路一条。
所幸大脑识时务地分泌出了内非肽,帮助他减轻了不少痛苦。
张叏好像又开始啃咬他的脖子了,白典试着推拒了两下,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这不是死亡——他首先否定了最消极的选项。
因为黑暗很快就不再粘稠,一大把记忆的碎片闯进了他的视线。
又来了吗?卫长庚又在他的精神领域里开了另一扇门?
这次登堂入室的是张叏的记忆。
其中距离白典最近的那一部分,是张叏在挨揍。
当时的张叏看上去比现在年轻几岁,长卷的刘海遮着被打肿的脸颊,肮脏的高中校服上斑斑点点全是鼻血。
殴打他的是一群男生,在张叏的记忆里他们全都没有脸,面部是黑黢黢的旋涡。
他们热衷于一种劣化版的“逃杀游戏”
,基本上就是无论张叏躲在那里,他们都会把他找出来,扯开他的书包,撕碎他的作业簿,夺走皮夹和午餐,再将他包里的玩偶挂在教室里供人取笑。
6、哨兵vs向导()
张叏也曾向老师寻求过帮助,脸上长着旋涡的老师表面上训斥了欺负他的学生,转头却在办公室里跟同事调侃,说这么大的男孩子还玩布娃娃,难怪会被欺负。
家里大人不管,都丢给学校,老师也不是神仙……
当时在场的班干部将这些话带回了班级。
之后,取笑和捉弄升级成了辱骂和殴打。
“没爹生没娘教的告状精,不想挨打就退学啊,直接跳楼去死不就好了?”
不知是真实的恐吓还是张叏的心声,源源不断地盘旋回荡。
委屈、恐惧和愤怒像腥臭的泥土在心底淤积。
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疯狂的种子在黑泥里觉醒了。
又一次逃杀游戏,张叏被关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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