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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深简洁地回答:“不知。
刀偏了半寸,我可以拔出。
但他以极特殊的内功封闭了自己经脉,进入了假死之状。
可能不是有没有救,是看他自己想不想醒。”
他看了何其繁一眼,问道:“你是他的儿子?”
何其繁点头:“我是。”
“很好。
你们的内功如果同出一源,你可以一试。”
岳华浓突然道:“师尊传法从无藏私,我也可以一试。”
江水深看了他一眼,似乎这一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那是你们的事情了。”
他推开众人走到床边,又回过头,目光在人群中寻找始终一语不发的惜芳菲。
“现在我要处理这孩子的伤势,劳烦夫人为我准备——”
靳远之短短时间内经历几重大喜大悲,又转为大怒:“你拔刀就行了,处理他干什么?这可是杀我师尊的凶手!”
江水深道:“我是个大夫,他是什么人,跟我没有关系。”
岳华浓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水深转头看着他,这次两人倒是都没有移开目光。
岳华浓咳了一声:“先生认识此人吗?”
江水深:“当然。
他是我的帮手,叫冬凌。”
喻兰曦一直潜心观察他的一言一动,此刻慎之又慎地开了口。
“先生明察秋毫,如能救回师尊,指月堂没齿难忘大恩。
只愿先生的诊断,不是包庇罪人的借口。”
江水深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何其繁。
何其繁苦笑了一声。
“我愿意相信先生磊落。
但此事有诸多疑点需要厘清,在家父好转之前,希望先生能将他交给我们看管。”
江水深道:“在冬凌醒转之前,我不会离开他半步。”
何其繁道:“也罢。
江先生,家父现在的状态,可以移动吗?”
江水深:“移动可能对他有好处。”
何其繁:“多谢。
喻师弟,靳师弟,劳烦你二位去叫一辆大车,我们将堂主送回指月堂疗养。”
他又转向岳华浓,语气和目光都很恳切。
“岳师弟,能劳烦你留在这里吗?”
长夜像陷进泥淖的车轮,越走越慢,终于停滞。
忘忧趴在岳华浓背上,偶尔有枯叶落在他发间。
有时候岳华浓将他放下来,牵着他的手走一段,但他仍然什么也看不见,即使是道旁的灌木丛对他来说都太高大,带刺的枝条擦伤了他的脸颊。
他像是跌跌撞撞行走在不见天日的迷宫里,只有植物汁液的生涩味道和夜露的腥气将他裹住,但他只是咬牙坚持着,尽量迈开腿跟上岳华浓的步子,有时候几乎绊倒,然后岳华浓又会将他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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