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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聂东煜离开之前,目光深深地将房间内的蛛丝马迹扫视了一遍。
房门合拢,温用力,他本意也是半真半假的玩么。
窒息的威胁,那该是男女之间试探的手段,没道理委屈成这样。
“别哭了。”
他用命令的口吻。
温穗摇着头,憋着气,说不出话。
温穗半闭着眼,耳垂一凉,是那枚粉珍珠耳环又被摘了去。
“唔?”
“扣下来做物证,免得你不认账。”
他沉冷又平静地威胁着,“今晚你做了多少好事,没这么容易翻篇,知道吗?”
温穗本能觉得他此时浑身气息冰冷得吓人,可怜地呜咽了一声,捂住耳朵蜷到了沙发的另一侧。
躲得那么远,也不知听没听清。
*
将近十一点,沈墨恒才从房间里出来。
西装外套懒得穿,随意拎在手上,丝绸衬衫松松散散,领带也不翼而飞。
温穗实在很有折腾人的天赋。
佣人送解酒汤,她怕苦不肯喝,一会儿装哭,一会儿又问他买的那个玫瑰园里面有什么花,可不可以让她看一看。
让她去洗漱,她不知道接通了哪根神经,突然想起作业没写完,揪住他的外套又哭又闹,一定要今晚做完不可。
最后,是女佣在浴室里面伺候她洗澡,他在外面沙发上,伴着水流声,脸色阴沉地敲击键盘。
在大学毕业之后的第十年,从来都是下属把市场数据整理好供他决策的人,凭着肌肉记忆亲自完成了一份统计作业。
等温穗吃了药,陷在床褥里沉睡过去,耳边才清净下来。
她睡着之后也很漂亮,安静乖巧闭着眼,像个玉捏的小人。
沈墨恒反复看她几次,想起今晚的一连串荒唐事。
不知该怪她还是该怪自己,他面无表情。
室内暖气烘得太热,心浮气躁,他推门出去,对着走廊墙上装饰的圣母圣子画像,一边赏着油彩,一边接连抽了三支烟,半明半暗的烟灰无声落在织锦的地毯。
他并不嗜烟,偏偏今天像犯了瘾。
指间烟雾升腾,衬着低眉的神像既远又近。
“果然是你,阿恒…是老式钢笔,每写完一行字,便习惯性地在旁点一点。
最后的那个墨点像被手指无意蹭开,变成了一朵灰色的羽毛,轻轻搔着谁的咽喉。
温穗蓦地捏紧了信纸,反复深呼吸。
无需凑近,花香都无孔不入地沁满了呼吸。
谁能想到骆诗曼随口讲出来的玫瑰园、空运鲜花,不过12小时后就应验了在她身上?
两个巨大的疑问沉沉地从花香下面浮现——
首先,他的汉字凭什么写得这么漂亮,可恶。
其次,沈先生他是不是随便给什么女人都可以送花?!
*
早晨,伦敦金丝雀码头向来繁忙。
这里是西欧的金融中心,中央银行、顶级投行、跨国巨头在这里比肩而立,摩天大楼之间宽敞的双车道堵得水泄不通,任是劳斯莱斯也只能压着十迈以下的时速。
十点过一刻,车队终于顺畅驶入埃克森伦敦总部大楼前的环岛,副驾的助手Calvin松了口气,回头对沈墨恒笑,“要我说,您以后还是直升机往返更好,金融城的街道规划太糟糕。”
沈墨恒刚刚结束香港那边的远程会议,摘下无线耳机,听了下属的俏皮话,也只是淡淡道,“这里不是中环更不是曼哈顿,并非事事求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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