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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定主意了吗?”
“打定了。”
“祝你幸运,年轻人。
我是肯定要去的。”
在凉爽的清晨,在远方传来的教堂钟声中,杰妮丝-亨利离开了家,驾车向珍珠市驶去。
维克多在七点钟把她吵醒了,咳得非常厉害。
他发热几乎到了华氏一五度。
医生在电话中打着哈欠,开了个用酒精擦皮肤的药方,以便把娃娃的热度降下去。
但是家里没有擦皮肤用的酒精,所以她先把止咳药让这个发烧的、浑身淌汗的娃娃吃下,自己动身到市里去,留下那个中国保姆照料孩子。
从山顶望出去,在从海面上刚刚升起的白色太阳照耀下,港口完全是安息日样子。
舰队正停泊在港内,在朝雾中一字儿排列在停泊所:三三两两的巡洋舰、油船和供应船,成群的灰色驱逐舰和扫雷艇,一簇簇的黑色潜艇。
在福特岛外面,战列舰威严地排成两列,白色的遮阳篷已经架起;在附近的飞机场上,几十架飞机机翼左右衔接,排列成好几行,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
在船舰上,码头上或者机场上,简直看不见一个人在走动。
也没有一只正在航行的大船扰乱港口明镜般的海面。
只有几艘去参加教堂集会的小船,载着很少几个穿白军服的水手,在平静的绿色水面上行驶,激起小小的v字形波纹。
杰妮丝从汽车里出来,寻找她丈夫的船只。
使她失望的是“企业号”
航空母舰不但不在港口,海上到处都不见它的踪影。
她一直盼望着他能在星期日早晨回来。
她从汽车的工具箱里取出望远镜,向天边仔细观察。
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只四烟囱的旧驱逐舰的烟囱伸出水面,船身已经埋进水里。
华伦去了以后,到星期二该是两个星期了。
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手里抱着一个生病的娃娃,过着一种腻烦透顶的生活。
这是什么样的生活!
这多么叫人腻烦!
昨天晚上,由于寂寞无聊,杰妮丝接受了她早已认识的一位中尉的邀请,到军官俱乐部跳了一夜的舞,他是在彭萨科拉淘汰下来的,目前在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服役。
维克已经咳嗽了好多天,不过他的体温一直正常。
当然,她要是早知道他病得这么厉害,就决不会在外面一直呆到三点钟以后,又是跳舞又是喝酒了。
但她依旧感到内疚和恼火,对这种愚蠢的生活腻烦到了极点。
自从去华盛顿回来以后,她一直越来越觉得腻烦,她觉得自己嫁的不是一个堂堂一表的风流公子,而是一个有狂热事业心的海军军官,他有时对她恩爱备至,但大部分时间几乎眼里没有她这个人。
谈情说爱充其量只占很少时间。
在二十三岁上就做一个给海军看婴儿的临时保姆,杰妮丝-拉古秋到头来会有什么结局呢!
她在舰队司令部做半天翻译电码的工作,免得跟随军家属一道疏散,但那也是一种又沉闷又劳累的工作。
杰妮丝有时非常想反抗,但到目前为止,她什么也没有对华伦说过。
她害怕他。
不过她迟早要跟他摊牌,即使闹离婚也在所不惜。
在十字路口的一个绿色木头小房子里,一家小杂货店正在开门营业,两个胖胖的日本孩子在东倒西歪的门廊内玩耍。
很幸运,这个杂货店储备了一些稀奇的杂货,这样她就可以不用把车子远远地开到市镇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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