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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小厮高呼一声“得令”
,铜锣敲得人魂儿几乎都要震飞出去,然后冲捂耳朵的耿夫人尖声大喊:“公府高门,风严谨,耿三郎通房孕,郡主成人之,今退还聘礼以成全,路过诸君广而告之。”
耿夫人呆了呆,跺脚道:“这又是哪里来的传闻!
还请王妃切莫听信小人谗言,好好的,往我三郎头上泼脏水。”
结果话才完,后扶车的仆『妇』就推开车门,『露』出里头梨花带雨的孕『妇』来。
王妃哼笑一声,不紧不慢道:“夫人忙否认,先瞧瞧车上人,是不是你儿子院里通房。”
众人都来围观,这下子耿夫人慌了神,随行的两个儿媳也是觑,没了主张。
王妃身份尊贵,不兴疾言厉『色』那一套,仍旧一副从容的做派,曼声道:“原本咱们已经退了一步,看在两交好的份上,得知令郎屋里还养通房,也不去计较,只要你们把人送走,这门亲照样可以结下去。
结果你们倒好,非但没把人送远,反安置到庄上养胎去了,不我们王公府邸的郡主,就是寻常人的小娘子,哪一个愿意进门便做这便宜嫡母?”
耿夫人眼看招架不住,回身低斥身边的婆子:“还杵做什么,快去瞧瞧郎主和公子怎么还不回来!”
一向王妃堆了笑脸道,“想是里头什么误会,竟惹得王妃发了这么大的火。
王妃先消消气,咱们都是身份的人,何必在大庭广众下拌嘴,还是先进了府再吧……”
王妃倒又笑来,“不是夫人半道上拦住咱们的么?我原是想和夫人私下商谈来……”
耿夫人脸上僵住了,道真会倒打一耙,可又不能明上得罪她,便笑得比哭还难看,指了指这敲锣的小厮,“王妃殿下,你们这么一路招摇过来,哪里是要私下商谈的意思。”
王妃极耐地望住了她,“请夫人将比吧,我们郡主吃了这样恶的亏,总不好悄悄退婚,叫外头不知情的人来金枝玉叶难伺候,缘故悔婚。
下人都高门显贵要足了强,却不知道我们这样人,才是最受委屈的。
老王爷去得早,公爵还年轻,难免人欺负咱们孤儿寡母,我要是再糊涂过,那将来郡主的名声,就都要毁在你们手里了。”
一番话得理据,连边上围观的人都对耿指指点点。
人窃笑,“这样望族,本以为规矩大如呢,没想到也养通房,婚前还弄大了肚子。”
也人阴阳怪气,“公子大了要消遣,你们这些人……看见人狎『妓』要耻笑,如今养个通房,又来嘴!”
耿夫人脑袋都快炸了,两个媳『妇』原本就不大愿意三房娶个郡主,将来身份上压她们一头,因出了这种事,竟还觉得十分暗喜。
当然笑是不能笑的,就装出悲伤的样子来吧,趁嘴顺风话,“母亲先大事化小吧”
、“王妃千万动怒”
。
“我不动怒,反庆幸这事发现得早,救了我儿一命,要不然我们斯斯文文的郡主到了你们,还不知被人磋磨得什么样呢。”
边边回头看了徐香凝一眼,“再这通房也可怜得很,人既怀了你们的孩子,不拘怎么给人一个名分要紧。
只管送到外头庄子上,将来要是君不接受,可是要让她沦为外室呀?”
这话触到了徐香凝的痛肋,她走下马车,掖眼泪对耿夫人道:“夫人,昨日不知怎么,她们找到庄子上来,只是三公子让她们来接我的,我也没多想,便跟她们回来了。”
这不就是不打自招?当这么多人的承认了?
耿夫人瞪她,恨不得一眼将她瞪死。
边上两个媳『妇』见事情不能收场,便温温吞吞道:“其实这也不是多了不的大事,男人么,个把通房,也在情理之中。”
云畔本来一直站在一旁,婆母在与对方交涉的时候,她是不该『插』嘴的,但见这两个耿媳『妇』话没谱得很,便凉笑接了话头,“也不是底下个个男人都这样,咱们没这样的风,所以遇见一个便大开眼界。
如今听二位这么,细想来,竟是咱们见识浅薄了。”
一位得响嘴的公爵夫人,实在很本钱当上京所人的,没见识过通房的少年郎。
可是转头再想想,她娘那通污糟事儿,似乎也不比人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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