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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父兄在边关吃苦,如履薄冰,留你在京城只是为了能让他们心安,你倒好,折腾这些事情,可有把他们的安危放在心中?”
姜鹤不复适才的欢快,脸色也差到极致,不服气道:“母亲总是杞人忧天,朝廷仍需仰仗我姜家军镇守边关,且我如今只是单单做门买卖,怎么就会引得旁人不满猜忌至此?”
立在一旁的碧溪见到两位主子争执起来,连忙垂头疾步掀开帘子出门,并撵走了院子里洒扫着的小丫头们,自己则站在屋子门口守着。
长宁郡主忍着心中汹涌的怒意,压着声音呵斥道:“你看一个婢女都知道兹事体大,忙着避出去,你倒好,就像那些破落户一般直接在我的屋子里嚷嚷起来,成何体统!”
“这些年,我见你在外人面前勤勤恳恳扮演着‘京城纨绔’的角色,老老实实守着陛下赐给你的荫封职务,不折腾旁的,还以为你知道心疼你父兄在外征战的辛苦,明白低调收敛,清除旁人心中猜忌的重要性。”
“不想你心中竟然还存有其他想法。
好好好!
倒是我限制了你的自由,耽误了你的前程,你这就自请离家去,走你的阳关道,再与我姜家无瓜葛!”
“咳咳咳——”
长宁郡主怒急攻心,脸涨得通红咳嗽不止,一副快要喘不过气起来的模样。
适才一副倔强模样的姜鹤,见到母亲咳成这个样子,终于慌了神,忙倒了杯茶递给长宁郡主,又用手掌一下下地帮她顺着气。
长宁郡主就着姜鹤的手喝了一口茶,仍然没能压下这阵剧烈的咳嗽,反而“哇”
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昏死在姜鹤的臂弯里。
“来人!
快来人!”
姜鹤大急,打横将长宁郡主抱起往内室走去,“碧溪姐姐,快去请王太医来!”
他将长宁郡主放置在黑漆描金拔步床上,从床头的暗格中取出一只精巧的瓷瓶,倒出一颗珍珠般大小的药丸,掐着她的下颌塞了进去。
碧溪已经端着水盆走了进来,拧了条帕子搁在长宁郡主的额头上,又将小炉子上熬着的药倒了碗出来,扶起长宁郡主往她口中灌药。
定远将军府离皇城很近,因此王太医来得很快,拎着药箱被小徒弟搀扶着一路小跑地进了内室。
“母亲的病……”
姜鹤面露自责,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了?”
王太医摸着胡须把着脉,又掰开长宁郡主的眼皮子看了看,慎重地摸出银针扎了几处。
“二公子不必忧心,郡主娘娘虽然急火攻心晕厥过去,但好在恰巧将淤积在心口的淤浊呕了出来,我已施针稳固住病情,待会儿再开副方子给郡主娘娘调理即可。”
姜鹤松了一口气,亲自陪着王太医写下方子,仔细询问了熬药的法子,再送他出了府。
待他返回屋里时,长宁郡主已经悠然转醒。
看着杵在床榻边,一双桃花眼眼尾艳红的小儿子,长宁郡主哪有不心疼的:
“我知你非池中物,可咱们姜家在朝堂之上已经如同被架在烈火上烤着,我自你幼时便耳提面命,令你收敛聪慧敏锐,最好浪荡纨绔度过此生。”
“你和你哥哥的婚事,我和你们的父亲也不能做主,在前程上也确实委屈了你的一腔抱负。
可若是能有别的法子,我们家也不必如此‘藏拙’。”
姜鹤垂着眼眸,神色倔强,一声不吭。
“江南贩丝这门生意,你尽快抽身,回去好好想想,我也累了,你回去吧。”
长宁郡主终于乏了,挥挥手命碧溪带着姜鹤离开内室。
碧溪年长姜鹤几岁,自小便跟着服侍在长宁郡主身边,也最是了解自家这位在外人口中“浑浑噩噩、无所事事”
的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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