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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跨过门槛,在院外他转头又叮嘱陆谷:“这附近的林子没野兽,但也别跑远了,日后我带你转熟了再出去也不迟。”
陆谷自是连连点头应下,沈玄青交代完也没话说了,顿了一顿才道:“那我走了。”
他说完不再犹豫,朝东边去了,三条狗熟门熟路朝林中奔去。
陆谷望着,狗叫声渐渐远了,随着沈玄青身影消失在林间,再看不到了,他才觉出几分空荡荡的安静,这里只剩他一个人。
鸟雀扑棱翅膀,朝阳升起,带来几分暖意。
陆谷独自回去了,因太阳还没大亮,他心中惶然,转身就关上了院门,高墙围绕着他,这才觉得心安。
前院挺大的,就是没怎么打理过,又长又重的斧子扔在地上,还散乱着不少没劈的柴火,随便种的几行菜也蔫不拉几的,看着就不水灵。
陆谷拾了斧子靠在墙边,又把没劈的木头堆放在柴房旁边,好歹归拢齐整了。
厨房的案板灶台还有锅碗他不是洗就是擦了一遍,放油盐酱醋的小罐也都擦了擦灰。
因山里运东西难,除了水缸以外,米面都在布袋子里,放在案板另一边的泥台上,这泥台大约有陆谷半截小腿那么高,是特意用黄泥垒砌的,最上头还放了个木板,不然要是地上有水,弄湿布袋子容易让米面受潮发霉,放在高处就好了。
他又拿着扫帚把屋子和厨房扫了一遍,山上树多,但无论前院还是没放东西的后院落叶都较少,因为院子外边一圈的树都被伐了,省得挡住太阳,这样也有足够的空地,不至于一出门到处都是树挡路。
等陆谷忙完这些,太阳升高,亮堂堂照着人间,他就敢出门了,见水缸里的水少了,他提着木桶出门打水,到了河边想起沈玄青昨天下的网,就在不远处。
网里果真拦下了一尾大鱼,它个头大没法从网眼里钻出去,便乱撞搅动,鱼身扭摆得很厉害,水花都溅了出来。
这鱼被拦下没多久,力气还没扑腾完,这张网不算大,恰能下在河流平缓狭窄段的水草丰茂处,陆谷怕大鱼撞破网跑了,连忙将网收了上来。
他常干活,手上还算有把力气,但鱼身上滑溜溜的,抓住又给扑腾掉了,怕拽破网,他费了一会儿工夫才把大鱼从纠缠的渔网里弄出来。
既然抓到了,这里又没能腌鱼的粗盐巴使,带不下山去卖,他想起听人说过用花椒跟辣子炖鱼,鲜香麻辣,若是做上一锅,等沈玄青回来就能吃个荤腥了,况且傍晚天凉,吃个炖鱼也热乎。
陆谷看一眼木桶里的鱼,心道这里有水,不如拿了刀来在河边杀,也省得弄脏院子。
可以说方圆十里就他一个人,他取了刀过来,木桶还好好地在原地。
这条鱼太大了,眼下还没死,倒出来就在地上扑腾,它身上又滑,陆谷几下都没按住,更别说杀了,鱼脑袋也大,他用刀拍了几下没拍晕,只得捡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给砸死了。
待剖肚刮鳞后再洗洗,大鱼就收拾好了,他洗干净菜刀和手上的血,用草穿过鱼嘴,一手提着鱼一手拎着半桶水就回去了。
鱼大剁成块后也多,陆谷用木盆盛着,剁完他没闲下来,提着木桶又跑了几次,半桶半桶将水缸打满了。
他一个人院里院外的忙碌,在院里觉得阳光耀眼,却是已到晌午了。
这顿是该煮米汤的,但他一个人就添一小把米一瓢水,很容易糊锅。
又想到米汤对人好,沈玄青万一也想吃呢,他就多做了些,从锅里舀出来一大碗放着,等沈玄青回来后,连碗放进笼屉热一热就能吃了。
堂屋里,陆谷一个人吃晌午饭。
他碗里的米不多,只舀了上面的稀汤,菜也简单,只有小半碗咸菜,热了两个杂面馒头就着吃。
这样足够简单的饭菜,对他来说亦是满足的,在陆家他能吃上饭的时候吃的也是残羹剩饭,多半都是冷的,哪比得上热米汤和热馒头。
沈玄青不在,他没敢动那些菜吃。
他们带来的菜里好放的葱姜蒜居多,像青菜秋菠菜秋豇豆还有吊瓜就那些,挖出来过几天就蔫了,也没法带太多,要是菜太多烂了更可惜,等这些吃完,他往后还要在山里挖野菜。
乡下人野菜吃多了不觉得稀罕,种的菜就金贵了,陆谷当然不敢背着人吃独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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