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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颌,刀尖横置于莱茵颈侧,好像下一刻就要剜掉他的心尖肉。
路西维塔的声音里藏着暴戾,他骤然开口“你知不知道你会死——”
说出口的那瞬间路西维塔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压制着莱茵的手缓缓松开,好像才从某种梦魇中挣脱出来。
他的语气变得冰冷而……痛苦。
“不要让我……不要让我再看到这张脸死在我面前。”
路西维塔知道自己输了。
林因死去的那一天是在他脑海里重复播放的旧电影,主角永远活在他的回忆里,逃不开躲不掉,哪怕是镜头外一个相似的侧面都能强行地把他带回那个时空。
而且海因和他太过相似,路西维塔总是在想,假如他还活着,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路西维塔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软弱,可最后还是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他沉默地起身,然后把那把折刀丢给莱茵,轻声说:“随便你去哪里,不要死在我面前。”
莱茵没有回答也没有说话,他发现自己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一滴冰冷的泪珠,与其说那是路西维塔的眼泪,更不如说像一滴相思成疾的血。
莱茵怔怔地,心想原来会这么难受。
原来看到你难受,我居然也会这么难受。
莱茵记得路西维塔第一次开口叫自己的名字的那天。
小白的喉咙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但是一直不开口说话。
莱茵觉得这倒没什么问题,心理创伤又或者是因为遭遇重大变故选择性失声都很正常。
反正小白聪明得很,每次一个眼神就知道莱茵是想吃西红柿炒蛋还是芹菜炒肉。
小白——严格来说现在不能说是小白,这只雌虫迎来了自己的第二次分化拥有了发情期,已经是只成年的,身量高挑的雌虫了。
莱茵已经很久没去过地下拳场了。
小白还没成年的时候每次都非常抗拒他去这种危险的地方,回来手上划破一道口子都要一言不发地站在莱茵身边半天。
着实是一种甜蜜的痛苦。
有人担心自己还是挺好的,莱茵撑着下巴看着垂眸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小雌虫,不知道为什么嘴角勾起一点淡淡的笑意。
在小白成年之后他接手了家里一切事务,包括收入和支出。
莱茵原本还想挣扎一下不想让治家大权旁落,结果小白把他照顾得太好……莱茵选择躺平。
那天星球晴雨系统好像出了点岔子,原本自然雨和人工雨都不该落下的日子突然暴雨如注——莱茵原本坐在天台晒太阳打游戏,突然雨丝打湿了衣摆。
他关掉终端,在心里默数了三秒。
果然一道身影就出现在了莱茵面前,路西维塔撑着伞,将伞沿朝倾倒,一如初见时莱茵为他做的那样。
他脸上还带着一点少年未退的青涩,洁白衬衫的领口堆叠出柔软的弧度,本来是应该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可惜眼瞳中的血色和眼尾的泪痣妖气横生,给人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莱茵伸了个懒腰,像只金色短毛猫一样窝在天台的环椅里,铂金色的发丝盖住他瓷白的肌肤,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明亮异常。
他摇了摇头,抬眼看着路西维塔,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
“你快把我惯坏了,小白。”
路西维塔冲他笑,银色的长发在身后束起高高的马尾,此时正随风发丝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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