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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片刻,单独见了楚弢:“将军,末将认为,咱们不能回去。”
楚弢皱眉看他:“你想抗旨?”
副将连忙说:“将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如果我们现在这么退了,即便留两万人在汝州,恐也守不住,就算汝州能坚持一阵子,但甄统领也带兵北上了,北方的门户大敞着,庆川军随时可挥师北上,占领北方大片的土地,直逼京城,即便咱们回去守住了京师,这天下也已大半落入陈云州之手。”
到时候他们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楚弢如何能不知道这点?
这也正是他一直对第三封信生疑,甚至在心里期盼这是陈云州的又一次阴谋,高昌人并没有打到宣州。
“如果京城沦陷,皇上、宗室、文武百官和京城百姓、还有众多官员、将士的家眷都落入了高昌人手中,你觉得高昌人会止步京城,不会再继续南下吗?到时候,我们楚家军的后勤辎重、粮草兵器补给从何处来?单凭我们又能支撑多久?”
楚弢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今我们只能回去,保住京城,打退高昌人,再一点一点重新往南推,收复失地,否则即便咱们固守汝州,也坚持不了多久。”
副将被他说得沉默,半晌苦笑道:“是,将军。”
当天下午,楚家军只留了两万人驻守汝州,其余将士全部北上。
与此同时,郑深他们也从庆川到了田州。
站在田州的街道上,郑深深有感触,对陶建华说:“江南不愧是富庶之地,哪怕久经战乱,仍如此繁华。”
“是啊。”
陶建华也有些感慨,“当初杨大人被调到江南,后来战乱断了音讯,也不知他如今去了何处?”
离开庆川时,杨柏川还说请他们有空到江南玩。
如今倒是实现了,可以故人已不知去向。
郑深跟杨柏川没什么交情,只随口安慰了一句:“有缘总会遇到的。
前面那么多人在干什么?”
前面围了一大群人,说是杂耍吧也不像,而且也没瞧见卖东西的。
倒是入口的大门,朱红色的,异常高大,待走近了一些,他们看清楚了门口柱子上缠绕的金龙。
胡潜眯眼看了几息:“这是大岳的皇宫吧。”
看这造型跟皇城有些相似,不过不如皇城精致、磅礴,有点东施效颦的感觉。
不过不管怎么说龚鑫也算一代枭雄,霸占江南数年,曾一度逼得楚弢大军毫无还手之力。
这地方哪怕粗糙了一点,但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宫。
对这样的皇宫,为表正统,打倒他的势力通常是两种处理方案,一种是拆掉推平,另一种是改造为行宫或是直接接收为自己的皇宫。
但田州这个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这两种处理方案。
大家走到队伍末尾,陶建华好奇地问:“这位先生,你们这是在?”
那中年文士侧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几位是外地来的吧?咱们进去参观大岳皇宫,一个人一百文钱的门票钱,如果想在里面过夜,再交两百文,不过得自带被褥进去。”
什么东西?
几人对视,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哪怕大岳亡了,龚鑫死了,可皇宫始终是皇宫,哪有让人随意参观的道理?
陶建华代大家问出了心里的疑惑:“这……合规矩吗?”
那人哈哈大笑:“这是田州知府衙门弄的,门口的告示上落着新任知府的大印呢。
好多别的州县的人听说了这事,都特意跑到田州来逛这大岳皇宫,我也给我几个朋友去了信,不然万一晚了,赶不上就亏大了。”
最后一句,他说得格外小声。
陶建华疑惑地问:“先生为何如此说?”
那中年人可能觉得排队也是排队,颇为无聊,压低声音多说了两句:“这可是皇宫,岂是能随便参观的?等天下……肯定不会让咱们进去了,估计其他人也是抱着这种想法,所以才赶紧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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