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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州才来庆川一年多,只过了一个生日。
但因为他年纪轻不怎么重视过生日一事,加上去年底突然得知了江南动乱的事,大家也都没心情给他过生日,所以陶建华记忆不深。
“难道是我记错了?回头我去翻翻卷宗。”
全庆川官员的档案府衙都有,上面记载着官员的基本信息,其中就包括了生辰。
郑深抽走他手里的信,擦燃火折子,直接将信烧了,然后在陶建华惊愕地目光中说:“没错,陈状元的生日确实是在腊月底!”
什么意思?
陶建华打了个机灵,骤然想起一桩往事。
前年齐项明找的人说陈云州的身份是冒充的,后来还是虞书慧出面澄清了此事。
事后,他跟杨柏川私底下讨论时,都有些怀疑陈云州的身份有问题。
但当时并不肯定,再加上若是真查明陈云州是假冒的,杨柏川这个极力推荐他的上司也会受牵连,庆川的大好形势就要没了,所以他们就没有追究,稀里糊涂地将此事混了过去。
后来没过多久陈云州就升任了庆川知府,做了他的顶头上司,齐项明伏诛,再也没人提起此事,他就逐渐忘记了这一茬。
可现在郑深却突然给他爆了这么个猛料。
陶建华只觉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他舔了舔唇,好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四个字:“你认真的?”
可能是把藏在心里的最重要的秘密都透露了出来,郑深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坐回了书桌后面,端起冷掉的茶水抿了一口,抬头反问:“陶大人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确实不可能。
陶建华皱眉问道:“郑先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郑深淡淡地说:“两年前吧。”
那么早?当时他跟杨柏川只是怀疑,并不确定。
而郑深并没有来庆川,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他怎么能确定?
陶建华心里有无数个疑问,最后只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那他到底什么身份来历?为何要……冒充陈状元?此事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
郑深叹了口气:“就你我,还有公主知道,但公主不会说出去。
说起来这也是阴差阳错……”
他将陈云州在客栈发烧失忆,醒来误以为自己是陈状元拿着文书上任的事说了。
陶建华听完后只觉天方夜谭,看向郑深:“你认真的?”
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陶大人,你与我家大人相处也快两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郑深认真道,“他的才干、胆量、果决、为人处世之道,便是那位陈状元也多有不及。”
“他这么年轻,有此等才学,又会做人,参加科考也能仕途通达,若非失忆又凑巧,他实在没必要冒用陈状元这个身份,给他的未来埋下隐患。”
陶建华听后也赞同。
陈云州做人做事都留一线,对百姓仁慈,对同僚和下面的官员,该收买的收买,该敲打的敲打,没看吴炎、杨柏川这等官场老狐狸都对他极为欣赏吗?
他耿直归耿直,但却不会硬碰硬。
像去年交税一事,他心里早打定了主意不给,在鲁公公面前也装模作用,半点都没透露不情愿或是不满的意思,面对朝廷也打算拖延周旋。
做事比传说中那位直谏被贬的状元郎圆滑多了。
这样有才干又会做人做事的年轻人迟早都会冒头,没必要故意去冒充他人的身份,毕竟假的终有被拆穿的一天。
陈云州是个聪明人,不会故意干这种蠢事。
而且那位陈状元虽是三元及第,文采斐然,可他身上有个致命的弱点,不招皇帝待见,被贬到了这个偏远的地方,回京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冒充他的身份其实也没多好。
想起那位状元郎,陶建华便问道:“那郑大人可知原来那位状元郎去了何处?”
郑深摇头:“不知,大人失忆,我旁敲侧击过,他完全不知道。”
这么久都没现身,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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