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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州点点头:“此事有劳夏员外了,多贵的价格都没关系,粮食这种东西有备无患。
不过此事暂时还未传开,未免引起恐慌,夏员外莫将此事传了出去,让百姓安安稳稳过个年吧。”
普通人知道这事,怕是年都过不好了。
可他们知道又有什么用呢?还是只能听天由命。
“在下明白,大人放心。”
夏喜民郑重点头。
回去之后,他也悄悄购入了一批粮食做不时之需。
送走夏喜民,郑深对陈云州说:“大人,我派人去京城问问是什么情况,你也不必担心,江南距咱们庆川有上千里,应该不会波及到咱们。”
这只是理想状况,但若朝廷没法平息江南的动乱呢?
陈云州没郑深这么乐观,但还是勉强笑了笑说:“这或许就是偏安一隅的好处吧,打听消息的事就麻烦郑叔了。”
虽然他们还很弱小,左右不了大局。
可也需要清楚当前的局势,才能做出有利的判断和决策。
郑深点头笑道:“此事就交给我吧。”
陈云州点头。
等郑深出去后,他一个人窝在书房中思考一个问题,他能做什么?
庆川还有哪些短板需要弥补?
思来想去,庆川最缺的就是武力值,若是这场动乱不幸蔓延到庆川,他能不能带领庆川百姓在动荡中立足,守护好自己的家园?
陈云州心里没底。
所以这个年,他也没闲着,一直在翻阅各种兵书、史书,思考应对之策。
练兵?除非他想造反,不然这事捅到朝廷,庆川官员大部分都得掉脑袋。
而且练兵消耗太大了,每个人每天的饮食,武器装备等等,这些加起来可是个天文数字,庆川虽然比过去好了一点,但底子还是太薄了,消耗不起。
还是先观望观望吧,万一朝廷很快就平息了江南的动乱呢?
练兵不能做,但有一件事可以准备起来。
过完年,趁着还没春耕,陈云州迅速发布了一道命令下去:征集青壮年修补城墙,每人一天一斤粮食,全凭自愿,庆川府辖下百姓都可参加。
庆川城的城墙已建了好几百年,这期间虽也经过一些修补,可到底还是历经岁月和风霜侵蚀,有很多地方的砖块掉落,出现了裂缝或是缺口。
平时这点小问题对厚实巍峨的城墙来说不算什么,但若是战争起,兴许这就会成为敌人的突破点,所以修城墙迫在眉睫。
而水泥成为修筑城墙的重要粘合剂派上了用场,城墙表面都被涂抹上了一层水泥,抹得特别平,晒干之后,表面会很光滑,增加攀爬的难度。
绕庆川城一圈城墙有好几十公里,这是个浩大的工程,数万百姓夜以继日,也用了两个月才将城墙修补完成。
这时已到阳春三月,春暖花开,又一年春耕到来。
与此同时,郑深的朋友也回信了,详细地给他们讲了江南这场动乱的缘由和当前的局势。
去年八月,正逢秋收之际,江南突发暴雨,倾盆大雨下了五天五夜,江河泛滥,湖水漫灌,无数的房屋被冲毁,一些地势较低,又临水不远的城镇也被大水淹没,繁华的江南瞬间化为了一片汪洋沼泽。
无数百姓只好坐着木桶、木船、木头逃生。
八天后,水位才逐渐下降,半个月后,大水终于退去,留下了满地狼藉,即将收割的水稻、大豆等作物尽数被冲走,到处都是淤泥,沼泽。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百姓回到家乡,看到的遍地是淤泥、冲毁的树木,还有人和动物的尸体,发现他们的家早就没了,回来也无家可归,无物可吃,甚至连野草都找不到,只有比较高大的树皮树叶可以充饥。
而且暴雨过后又迎来了一段时间的高温天气,尸体腐烂发臭,蚊虫滋生,也无人管。
官府的救助迟迟不到,直到九月中下旬,才来了第一批赈灾粮,而且数量非常少,不能满足这么多灾民下所需。
更致命的是,因为这段时间很多百姓饿了就随便抓起动物、鱼吃,甚至是死掉的动物尸体吃,喝的水也都是露天的生水,有部分人出现了腹泻、高烧等症状,而且这个群体还在扩大。
大灾过后必有大疫。
赈灾官员一看这情况就意识到灾区可能发生了瘟疫,生怕传染到自己,屁滚尿流地滚回了京城向朝廷汇报这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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