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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是他的左手发生了病变,右手呢?全身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我仿佛突然间洞悉了赛斯的想法:也许他的病症开始扩散,慢慢地遍布全身,他不希望安妮看到自己的样子,所以跑到没人的地方孤独地等死几秒钟之后,杨克的话彻底打消了我这种过于罗曼蒂克、充满感伤的幻想。
他说:“不知道,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患处会扩散。
倒是听说过有的病人发病在腿部,手臂还从来没有记录。”
而我则怀着一线希望继续问道:“那么他会不会快死了?”
“这个”
杨克沉吟一下“应该不会吧。”
“好吧,我们不说这个了,”
为了避免杨克没完没了地唠叨学术知识,我便干脆了结了这个话题“我有事拜托你,找到那个文森特,还有,俄勒冈州波特兰市住着一位黑人退休警官,艾德。
萨姆兰,详细地址书稿里没有记载。
不过我希望你抽时间去找找,他们可能有更多赛斯的线索。”
“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当然,我会联系其他的熟人打听他的下落。”
杨克就这么挂上了电话
回到住处,我立刻开始翻看手稿。
因为看过许多遍,我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赛斯关于自己左手的描述:“突变是从1996年开始的,其先我并没有注意手臂的背部,大约是尺骨桡骨中间的部位,有一枚黄豆大小的凸起,我以为是这些天休息不好造成的内分泌问题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几年前我的手受过伤,会不会是那时候处理不当留下了后遗症,或者干脆就是某种病毒的侵袭两个月之后,这个凸起仍然没有消失,我尝试了各种办法,涂药膏、嚼中草药,可是都不见效1997年春天,凸起物增加到三个,我明白,那一定是骨骼的变化,奇怪的是,手臂的皮肤完好无损,似乎也在跟着增生1997年底,凸起物长到了半英寸左右,在乔纳森将军的干预下,我被送至最好的医院,可是没有结论1998年,数量增加到6个,尺寸维持在1英寸。
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在一次暗杀任务中,对手的刀砍中我的手臂,刀锋嵌在骨骼里,竟然无法将它切断两个月之后,左手开始僵硬,从手掌中部开始,很快蔓延到手指。
我采取了一些措施,请朋友搞来了石膏,把手掌整个定型,一个月之后再敲碎它,我的左手就维持了半张开的样子,永远无法动弹到此时为止,我戴手套已有两年,看来不可能再摘下了。
然而这东西长到了那么长,手套也无法遮掩,甚至我根本没有办法穿上衣服,看来必须想点儿对策一种腐蚀力很强的药剂,它也无法根除,暂时维持现状吧手部的感觉逐渐消失,而这也许仅仅只是开始我继续涂抹药剂,新的变化产生了,权且维今之计”
我怀抱着那些书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当晚做了个梦,在梦里,我的表姑父——赛斯。
沃勒,将酸液倒在左臂上,腾起一股焦糊的气味。
接下来的两天,杨克都没有打来电话,我决定不再等待,按照在中国的提示,逐个儿拜访相关人士。
我很侥幸地从手稿中发现了刘罡明队长的家庭住址。
他恰好是这个案子的全部知情者,从他的口中,也有可能得知其他相关人物的联系方法。
我满怀希望,敲响了刘队长家的房门。
时值2005年2月10日,农历大年初二,我拎着礼品盒与果篮,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该不会家里没人,刘队长出去串亲访友了吧?
我的担心总算还是多余的,没多大工夫,房间里面传来脚步声,一只眼睛贴在窥视孔上向外观察。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手稿中麦涛,对着那只眼睛,身上不由一阵寒颤。
我能感觉到对方有些犹豫,总还是把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位中老年妇人,五十多岁的样子,看到我的金发碧眼,她脸上很显然还带着惊讶。
不等她开口询问,我便微笑着抢先说话:“您好,刘太太,我叫艾薇,是赛斯。
沃勒的朋友。”
“你是”
刘太太对赛斯这个名字感到陌生,我急忙改口说:“啊,他在中国的名字叫艾莲,最近几年都没能回国,所以这次委托我来拜年。
您还好吗?”
任何人,对客气都没什么免疫力,可我仍然发现,刘太太脸上的笑容是勉强挤出来的,似乎很久没有笑过,十分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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