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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卢氏皱着眉,连不悦都是体面的。
“母亲教导有方,孩儿濡慕不已,故而直视母亲圣颜。”
崔杜衡复又低下头,两旁墨发自然垂落,遮掩了他面上的神色。
崔卢氏看着这个玉雕似的孩子,眸里闪过一丝恍惚。
但她很快调整好神色,将茶盏放置桌面,浅淡道:“你的心意母亲心领了,母亲也不留你,你且先回去吧。”
“是,母亲。”
崔杜衡恭敬道。
他转身跨过门槛,与提裙走来的崔玉娇擦肩而过。
走到大门处时,他还听见崔玉娇轻柔的问声。
“母亲,咱们不留三哥一起吃饭吗?”
“你三哥自有他的事要做,留下来作甚?”
母亲惯常冷淡的声音,此刻就如寒冰化水,是那般动人。
*
翌日,辰时。
为着去永安诗会,李沙棠大早爬起来,去府狱探那黑衣首领的虚实。
府狱常年弥漫着一股朽气和霉味,昏暗的通道里点着几盏烛火,李沙棠一边捂着口鼻走,一边问道:“刘拐子怎么样了?”
陆飞鸿叹了口气,无奈道:“人吓傻了,现在还说着胡话呢。
不过有句话倒是有些奇怪……”
李沙棠脚步没停。
“他有次发疯,在那里嚷嚷着‘他回来了,他要报仇了’,听起来甚为凄厉。”
陆飞鸿心有余悸。
李沙棠摇摇头,随后瞪着卧睡在草堆上的黑衣首领,拧眉道:“他还没醒?”
陆飞鸿跟在她后头,神情凝重,无奈道:“自你把他交给我们,他再没醒来过。
我们还叫了一些民间大夫给他看诊,得出的结果都是身体没问题。”
李沙棠皱眉,她凑到黑衣首领面前,仔细观察他的面色,又亲自把脉,喃喃道:“脉搏强健,偶有时强时弱之状......”
陆飞鸿稀奇地看着李沙棠,他到没想倒,李沙棠除了会武,竟还通点医术。
“瞧出什么了吗?”
陆飞鸿希冀道。
李沙棠收回手,闭眼沉思许久,终是摇头。
陆飞鸿挠挠头,不由叹气。
“你再等等,”
李沙棠摸摸下巴,“我不知道,但有人可能知道。”
“你身边还有会医的奇人?”
陆飞鸿眼前一亮,搓手道,“咱打个商量不?我总觉得永安的坐堂大夫都是庸医,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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