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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夏无羁是什么人,住在何处,他全不清楚。
“该向韦司理说的,我和刘克庄都已说了,这便告辞了。”
宋慈拉了刘克庄,步出人群,沿苏堤往北去了。
韦应奎望着宋慈远去的背影,脸色如笼阴云,心中暗暗发狠:“姓宋的,你三番两次令我当众难堪,这口恶气不出,我便不姓韦!”
自那之后的两天里,刘克庄不止一次地往府衙跑,打听虫娘一案的进展。
每天进出府衙的差役很多,可奇怪的是,一个青楼角妓的案子,这么多差役却守口如瓶,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
刘克庄花了不少钱打点,一个差役才悄悄把他拉到一旁,稍稍松了口,说此案已查到凶手,不日便可破案,至于凶手是谁,又是如何杀害虫娘的,却怎么也不肯透露了,说是知府大人下了严令,此案不能对外言说,胆敢泄密者,将从重惩处。
刘克庄将此事告知了宋慈,宋慈不禁大感奇怪。
虫娘不是什么王公贵族,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一个地位低下的青楼角妓,府衙为何要对她的案子如此保密呢?
刘克庄却不觉得奇怪。
死者既然没有任何问题,那问题定是出在凶手身上,必是凶手的身份非同小可,不便对外透露。
“凶手定是韩?!”
刘克庄清楚地记得,前夜在熙春楼里,韩?是如何当众欺辱虫娘的。
韩?为人横行霸道,睚眦必报,但凡有谁稍稍忤逆于他,他必加倍报复。
“虫娘点花牌时没有选韩?,韩?记恨在心,第二天便去熙春楼欺辱虫娘。”
刘克庄道,“我们虽替虫娘解了围,却只能救她一时,事后韩?必定还会去找她,再施报复!”
宋慈却摇了摇头。
虫娘前夜就没有回熙春楼,可前夜韩?想找宋慈和刘克庄的麻烦,带着家丁去了太学,不但打伤了王丹华,还与辛铁柱等人发生了冲突。
由此可见,虫娘前夜没回熙春楼,应该与韩?无关,韩?是不是凶手,自然也就不能妄下定论。
前夜护送虫娘离开的是夏无羁,只要找到夏无羁问明情况,就能知道前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虫娘尸体打捞起来的当天下午,刘克庄去府衙打听案情时,亲眼看见夏无羁被差役押入了府衙,此后再也没有放出来,想找夏无羁问话,那是不可能了。
宋慈想着与虫娘沉尸一案相关的事,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自己何时走入了一个广植松柏的园林都不知道。
脚下是幽谧曲径,绕过一个弯,宋慈的眼前出现了一座接一座的坟墓。
原来他已走进了南园最南端的祖茔园。
韩侂胄祖籍相州,韩家祖坟也都在相州,然而靖康之变后,相州已沦为金人领地,韩家人逢年过节,只能在家中摆置祭品,遥祭祖先。
此番修葺南园,韩侂胄特意修建了这样一座祖茔园,用香糕砖砌起一座座坟墓,为祖先刻碑立传。
这些坟墓虽然都是空坟,但其富丽堂皇之盛,实是令人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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