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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莺和孟灵儿换回自己的衣裳后,两人都松了口气,然而很快发现这口气松早了。
“为何不能走?”
孟灵儿盯着辛锦,如临大敌。
这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愿多待。
辛锦依旧是将脑袋垂得低低的,非常恭敬:“夫人、小娘子,虽说寇患已除,但难保县内仍有藏起来的一二肖小,为保安全,大将军特地提前了宵禁时间。
烦请夫人和小娘子在此处稍做歇息,待明日白天再做其他安排。”
裴莺叹了口气,她自然是不愿的,但辛锦话说到这份上,潜台词是整个北川县皆如此,并非针对他们母女二人,不情愿也没办法:“劳烦你安排了。”
辛锦连声道不敢。
孟灵儿撇了撇嘴,但没说什么。
晚膳出乎意料的丰盛,羊肉羹、小米饭、胡饼、蒸鱼,小片的烤羊肉,甚至还有一小碟牛乳酪。
孟灵儿瞪圆了眼睛,她父亲虽为县丞,但执掌中馈的祖母向来节俭,家中除了逢年过节菜式丰盛些,其他时候都颇为清淡。
嘴馋心痒,但孟灵儿拒绝了。
时下亲眷亡故,嫡系通常为之守孝二十五个月,两年逾一月以表三年。
但有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①
百姓守孝其实没有那么严苛,无人监管,全凭自觉,且守孝也不是全然吃斋菜,只是不能为官,不能饮酒作乐。
“灵儿吃点肉食,你父亲在天有灵并不愿看到你为他憔悴瘦瘠。”
裴莺给女儿夹了一片小烤肉。
她是穿越来的,和孟杜仓素不相识,自然没有情谊可言,但她心疼女儿节食。
裴莺母女这边暂时岁月静好,那边的熊茂带着几个兵,雄赳赳气昂昂地找到郝武,从郝武问出裴莺的来历后,一刻不停地改道孟宅。
熊茂在孟宅待了一宿,那个他以为很简单的任务难倒他了。
他整整一宿没阖眼,把孟杜仓的书房掘地三尺翻个遍,结果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
一无所获不过如此。
熊茂站在书房外眺望远方的天,破晓已至,天边泛起鱼肚白,天亮了。
再过几个时辰就是晌午了,任务毫无进展,熊茂心里火燎火燎的。
左思右想,他决定回县令府一趟,以他的头脑想不明白东西藏在何处,那就换个聪明的脑袋想。
熊茂自认为计划周全,但万万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才进县令府,就在院子里碰上了正在晨练的霍霆山。
早秋微凉,霍霆山却只着了身短褐,他领口敞开,露出小片热气腾腾的精悍肌理:“查的如何?”
熊茂眼神发飘,他发誓他的脑子转得前所未有的快:“大将军,那位裴夫人的夫君名为孟杜仓,字承宇。
此人四岁启蒙,八岁入学九川书院,拜入宁清居士门下,高第后被推举为郎官,后任北川县丞......”
熊茂昨夜听了孟杜仓的履历后,花了一个时辰将之背了下来,内容囊括孟杜仓的生平,几岁启蒙,几岁入学,师从何人,同窗挚友几何,仕途若何,在县官衙中与何人交好,为官期间政绩如何,家中几口人,和兄弟与邻里关系怎么样。
熊茂一边汇报,一边偷偷观察霍霆山的脸色,心里愈发忐忑不安,最后熊茂将自己在书房里翻到的值钱字画和一些应该是私房钱的碎银也一并说了。
说完后,熊茂咽了口吐沫,自觉汇报详尽。
至于没找到东西一事,他打算晚点再说,现在距离晌午还在几个时辰,说不定后面有进展呢。
霍霆山也看出熊茂没第一时间呈上东西,多半是没找到,遂不提。
霍霆山问其旁的事:“此人与裴夫人如何相识?”
熊茂懵了。
霍霆山又问:“他们成婚几载,感情如何?”
熊茂脑袋嗡嗡作响。
霍霆山面无表情:“回去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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