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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车之鉴近在眼前,本就谨慎为上?的?屈慈更不敢骑快,两人只好骑着马在泼天雨幕里慢悠悠地缓行?。
悠悠天地内,穿林打叶声萦绕耳侧,疾风骤雨不歇。
崔迎之坐在屈慈身?前,怀中抱着鸟笼,人靠着屈慈的?胸膛,明明身?处倒霉至极的?落魄境地,却反倒蓦地笑出声来。
她用头蹭了?蹭屈慈,语气中全无怨怼:“我们不会要这么走一夜吧。”
屈慈听着她笑,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柔声道:“不好说,要不你先闭眼休息会儿。”
“不要。
平常这个?点儿我还?清醒着呢,该休息的?是?你。”
话音刚落,崔迎之猛地直起背,遥指前方,惊喜道:“屈慈,你看前边是?不是?有灯火。”
目之所及的?尽头,莹莹微光在落雨成幕的?黑夜中如?蓦然出现?的?一盏灯,汇聚成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辉的?点。
有灯火,就意味着有人。
柳暗花明。
屈慈挥舞马鞭,稍稍加快了?速度。
离得越近,那点灯火便愈发明晰。
是?一间客栈。
……
推开客栈大门,便见堂中人声喧嚣,大半桌椅都被坐满。
许是?今日?大雨,叫周遭在外行走的各路人等全部汇集此地。
店小二略带歉意地迎上?来,道:“这位客官,今日?客满,没空房了?。
不过堂中的?位置可以随意坐,您看您需要点儿什么?”
人那么多,倒也?正常。
崔迎之摘下?蓑笠,拎着鸟笼:“那便上?两壶热酒吧。”
“好嘞!”
崔迎之随意寻了个角落处的空桌坐下?。
隔壁桌似乎是?一伙运镖的?镖师,有男有女,都是?年轻人,各个?人高马大,长刀短剑佩腰,气势汹汹。
初一打眼,颇有几分骇人。
崔迎之一连偷瞄了?好几眼,谁料竟将人给看了?过来。
隔壁桌几人凑做一堆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便互相推搡着走了?几步来到崔迎之桌前,被推在最前方的?少年郎目光澄澈,眉目清俊,带着一股未出世的?凛然正气。
他低声骂了?几句躲在他身?后怂恿的?几人,旋即又转过头,红着耳根,搭话:“最后一间房被方才来的?一对夫妇定下?了?。
我们这儿刚好多出一间,女郎若是?不嫌,今夜可以暂住。”
崔迎之虽然的?确很想住上?客房,但少年人们的?此番意图太过明显,真心总不好辜负。
她方要开口婉拒,就见在外栓马迟迟才至的?屈慈进门朝着她走来。
“怎么了?。”
少年郎身?后簇拥着他的?朋友们回过头,不约而同地往两边散开,让那少年郎和屈慈毫无阻隔地正面对上?。
几人的?神情比少年郎本人还?精彩,或抱胸看戏,或窃窃私语,间或夹杂几个?怜悯的?目光投向他们的?好友。
崔迎之看了?看屈慈,又看了?眼少年郎,有些头大地斟酌一番用词,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嗯……这位郎君许是?想来同我交个?朋友?”
“交朋友?”
屈慈笑眯眯地打量着那少年人,笑意不及眼底,莫名看得人胆寒。
少年人心气高,不肯输了?阵势,强行?维持住镇定,直晃晃地对上?屈慈打量的?目光,不躲也?不避。
敞亮,赤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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