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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廷咬着牙:“我的爹娘,族人,皆是因他而死。”
“那又如何?”
陆知鸢反问:“朱国志死了快十年了,十年前你多大?三岁?四岁?你能记得多少?就算你记得,官府会相信你吗?就算官府相信,你现在出去又能做什么?当着朱家人的面把棺材掀了,把朱国志的尸骨拖出来踩碎?若真是如此,还不如把你送回奴隶市场。”
韩廷攥着拳头没有说话。
陆知鸢牵着他的手,把他摁到桌前,递了杯茶给他:“勾践复国,在敌国卧薪尝胆十年。
你呢?就只会像个无头苍蝇乱撞,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韩廷把嘴唇咬出了血。
谢朝云问:“谁是勾践?这卧薪尝胆又是什么典故?”
陆知鸢哈哈过去,继续教育韩廷:“朱家的人是我找来的,你是我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的,季婉婉在陆家的事也是我告诉你的。
想明白了吗?”
韩廷想不明白,他只想复仇,只想找朱家的人问清楚。
陆知鸢戳了他一指头,郁闷道:“你的智商是不是都长到你的脸上了?难怪会被抓去做奴隶。”
陆昀低头闷笑,见陆知鸢一记眼神扫来,把唇角扯成直线。
“小姐的意思是稍安勿躁,甭管是寻怨还是报仇,有小姐在,定能如愿。”
谢朝云先是指了指陆昀,又指了指韩廷,最后指了指门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陆知鸢抱着谢朝云的胳膊解释。
十年前,侯府陷入困境,欲与谢家联姻。
季婉婉为谋前程,嫁给商人朱国志为妻,婚后与他一道去了渭南。
季婉婉与朱国志属于无媒苟合,这桩婚事并未得到朱老夫人的认可,直到季婉婉攀附上了一位贵人。
“贵人?”
谢朝云想到了她的夫君陆淮,脸色黯淡。
“不是父亲,当时他正筹谋与母亲的婚事,压根儿没有功夫理会季婉婉。”
陆知鸢道:“母亲可还记得第一次与父亲见面时的情形,那些山匪是父亲找的人。”
“鸢儿?!”
“这些事情都是别院里的那些下人说的,鸢儿只是将那些信息串联了起来。”
谢朝云细细回想,当年之事的确漏洞颇多。
他一个落魄的侯府之子,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那个地方,又恰好遇见了劫匪?那可是官道,距离京城不过百里。
“父亲去渭南这事儿也有蹊跷。”
陆知鸢剥了颗瓜子:“母亲可还记得父亲是因何去的渭南?”
谢朝云想了一下:“渭南水患,朝廷赈灾,需押解之人,有人举荐了你的父亲。”
“母亲可还记得举荐之人?”
“是当时的工部侍郎,此事过后没多久就告老还乡了。”
“他是永安王的人,季婉婉遇见的那位贵人也是永安王,朱家亦是为永安王办事的。”
话未说完,管家匆匆而至,说是门口打起来了,让谢朝云赶紧去看看。
朱家老夫人不认得陆淮,认得季婉婉。
见她出来,恨得两眼通红,不待季婉婉开口,抱着牌位撞过去。
季婉婉一脸惊恐,下意识往陆淮那边儿躲,陆淮伸手,当着众人将季婉婉抱了个结结实实。
朱家老夫人扑了个空,与牌位一同摔到台阶上,满面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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