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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县,陆家庄子。
副管事将庄子上所有的家丁,丫鬟,婆子以及佃户们都集合起来。
站在前头的那些默默思忖,想着是不是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被管事的给发现了,在主动招认和被动揭穿之间游移不定。
站在后头的多半是佃农,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被召集,这会儿正窃窃私语,猜测着庄子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副管事站在最前端,一袭窄袖青衫,神情淡然,然这份淡然在听见门外的马蹄声后消失不见。
轻咳一声向后看去,那些小动作和谈话声戛然而止。
“侯爷到,夫人到。”
随着一声通报,有人伸长了脖子,有人踮起了脚尖,还有人用好奇的目光往门口打量着。
夫人常见,侯爷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夫人跟侯爷一起出现简直是奇观。
副管事低着头迎到门前,见侯爷一袭蓝衫,丰神俊朗,与传闻中一模一样。
夫人还是以往的那身打扮,只是眉宇间多了些陌生的情绪。
来不及深想,人已站到了陆淮跟前,拱手道:“小的陆勇见过侯爷,见过夫人。”
陆勇是谢朝云一手提拔的。
他原是庄子上的佃户,读过几年私塾,会记账,会算账。
谢朝云第一次来时,管事的故意难为她,给她下马威,是陆勇帮着她理清了那些烂账。
管事的跟陆老夫人有些姻亲关系,这又是陆家的庄子,谢朝云不好将那个管事撤了,给陆勇按了个副管事的名头,让他在庄子上盯着那个管事。
陆勇将自个儿的差事办的很好。
这是陆淮头一次到自家庄子上,对于眼前的环境有些嫌弃。
目光落到那些下人身上,象征性地问了句:“人都到齐了吧?”
“禀侯爷,除了管事和他的家人外,其余的都在这里。”
陆勇低头,恭敬地回答,眼角余光瞟向谢朝云。
夫人她似乎比从前更不开心,看来京中的那些传闻是真的,侯爷此番回京带了旁人。
想到夫人这些年为陆的付出,陆勇为夫人不值。
陆淮并未察觉到陆勇的异常,颇有些不悦道:“管事的不知本候和夫人要来?””
“禀侯爷,管事的死了。”
陆勇回神,查看着陆淮的脸色:“他的夫人和两个孩子都在灵堂里。
他们不来,一是怕冲撞了侯爷跟夫人,二是他那个外室领着人在灵堂闹事,想来也来不了。”
谢朝云走到陆淮跟前:“侯爷,咱们此次来临县就是为了处理他的事情。”
十年无事,季婉婉刚一回京,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接踵而来,先是朱家,后是医馆,紧跟着是陆家的庄子。
身为女将军的第六感告诉谢朝云,管事的突然暴毙与季婉婉回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八月十五当晚,管事的像往年一样在庄子上值夜。
十六早上,被发现死在他自个儿的卧房中,且房门大开。
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僵了。
管事的只着中衣,右手衣袖挽于前臂中间,左手衣袖挽于手肘之上,指尖沾有蟹黄,身前晕有酒渍,桌上还有两盒未拆封的月饼。
单就现场来看,像是突发疾症而死。
陆勇遣散了庄子上的下人,领着陆淮和谢朝云到了事发的卧房前。
“房内足迹混乱,床榻上似有亲昵过的痕迹,但没有争执或者推搡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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