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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元让曾有一面之交,妙才兄是初次相见,观君食可兼双人,气死酒囊不让饭袋,真乃不俗之人。”
曹操听他这话也带着讥笑,刚要开口,那桓邵却把脸一扭对他说:“曹公子乃名门之后,祖父就在宫中享有盛名,令尊及两位叔父在朝中官声极好,与那王甫老常侍、段颎段太尉都是人人称赞的一代忠良。
我久闻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方知……”
桓邵话说到这儿忽戛然而止,一扬脖把酒喝了,然后睬也不睬曹操一眼回自己的位子去了。
曹操心里大为光火:这分明是骂自己祖父是宦官、说自己父亲是奸臣。
怎奈他这番话语说得滴水不漏也不好指责什么,光火之余也感叹这桓邵口舌厉害。
这么一搅自然冷了场,众人都各自低头用餐。
别人倒犹可,那夏侯渊天生的粗人,一会儿的工夫就弄得杯盘狼藉,时不时还自言自语几句:“这骨头硌了我的牙了!”
众人看了各自矜持,唯曹操就坐在他身边,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曹公子无端笑什么?”
桓邵面无表情地问。
曹操见他又来寻衅,不禁咬牙暗恨,决意报复一下,便道:“没什么!
我想起一件前朝往事。”
“噢?”
桓大老爷冷了半天,这会儿终于插上话来,“曹公子博学多才,不妨讲出来让大家听听。”
“好呀!”
曹操放下筷子,“嘉威侯陈遵为人最是好客。
每当有客路过,他总要把客人拉进来,叫家人把大门关紧,并把客人车轴上的车辖取下来丢到井里。
这样客人想走也走不了啦!”
“哈哈哈!”
周旌听着听着,联想起早上桓大老爷死活留他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弄得桓大老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桓邵再也坐不住了,把杯盏一放道了句“小侄告辞了!”
说着把衣袖朝曹操一甩,大步流星扬长而去。
桓大老爷更是过意不去了:“这是怎么闹的?想必是小侄家中有事,列位不要介意……管家!
去把中午寻来的那个歌伎叫来。”
不一会儿工夫,管家就领着一名歌伎和一个童儿走了进来。
曹操抬头一看,顿觉心中爽朗,一阵暖意直袭心底:这歌伎亭亭玉立、身姿窈窕,梳着一把抓的美人发髻,点缀着亮银的凤头钗,身穿猩红的锦绣长裙,清水丝线漫绣团花朵朵,下摆拖着地。
一双顾盼神飞的大眼睛,弯月一般的细眉,脸上擦着不薄不厚的胭脂粉,口点着朱红,耳戴着金耳环——虽一身鲜红打扮却不显浓艳。
那歌伎上前给众人一一行礼,曹操细细打量,这女子至多十七八岁,但举止却端庄大方不带俗气。
尤其是那一双白嫩似藕的玉臂,未待其唱先有了三分惬意。
“把那熟演的曲子唱上两段,让众位贵客高兴高兴!”
桓大老爷捋着胡子说。
“诺!”
那歌伎微启朱唇答应了一声,忙抬手示意童儿起乐。
小童儿才十一二岁,梳着小辫子、穿着蓝衫,相貌伶俐可爱,看到招呼便举起笛管轻吹起来。
众人开始还不甚在意,但细听来竟如同寒泉滴水、幽咽欲绝一般。
那歌伎低声吟唱:
有頍者弁,实维伊何?尔酒既旨,尔肴既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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