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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傕撅着胡子点点头:“老子是凉州人,谁敢把我怎么样?”
“张济,你是武威人吧?”
张济轻蔑地哼了一声。
他虽然是凉州武威人,但家族世代为吏,远比李傕、郭汜、樊稠这帮土匪出身高得多。
既然自视为世家之后,当然不把这般粗人放在眼里,做事情也规矩得多。
樊稠也懒得搭理他,又问:“郭阿多,你是张掖郡的人吧?”
郭汜最烦人家叫他的匪号:“他奶奶的!
我是张掖的土匪,怎么了?你他妈还是屠格胡呢,说起来是并州人的近亲,真他妈应该连你一块宰了。”
“你他妈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先宰了你!”
樊稠把刀拉了出来。
“就凭你?”
郭汜在这些人中身手最好,一猛子蹦起来朝着樊稠的脑袋就是一脚。
顿时,一个血糊糊的大脚印子出现在樊稠脸上——稀里哗啦,人也摔出去了,刀也撒了手了。
“你个王八蛋!”
樊稠爬起来,捂着脸骂道。
“有本事你再骂一句。”
郭汜又扑了过来,两个人掐着脖子撕着脸皮就滚了起来。
“都给我住手!”
李傕咆哮了一声,“人家还没来杀咱们,咱们就他妈自己打起来了,成什么样子!
再不住手,把你们都剁了!”
李傕在这些人里跟随董卓时间最长,手里兵也最多,郭汜、樊稠都得给他面子,赶紧住了手,却恶狠狠对视着,依旧对骂不休。
张济斜眼瞥了瞥他们,轻蔑地问道:“樊卢儿,你说朝廷不赦凉州,是你听说的还是亲眼看见的?是不是因为你是屠格人,非要拉我们跟你一块倒霉啊?”
“呸!”
樊稠吐了一口血唾沫,“亏你们还都是什么圣人鸟人之后,脑子一点儿都不好使。
要是王允打算赦免凉州人,就一定要派皇甫嵩安抚凉州,可是他没派,就是有问题。”
这一句话算是触到了根本,张济也皱起了眉头:“这倒也是……前番咱们遣使求赦,王允说正月时已经颁布过大赦令,朝廷有制度,一年不能两赦——有这种规矩吗?”
“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去?”
“咱们又错了……”
李傕龇牙咧嘴双手加额,“不应该把并州人都杀了,现在他们携恨绝不会再赦免了……王允、吕布都是并州人,恐怕这会儿他们已经调兵遣将了……徐荣、胡轸已经投诚了,他们表功心切也准会杀过来……”
一股恐怖的气氛环绕了这座血腥的大帐,没有军粮了,没有靠山了,没有统帅了,朝廷也不会再赦免了。
所有气势汹汹的将领突然都沉寂下来,死亡的阴云就笼罩在他们头上。
“我们跑吧!”
李傕打破了沉默,“回到凉州,吕布一时半会儿杀不到那里。”
“我带着队伍回去当土匪。”
郭汜拍拍脑袋,“不行,现在张掖在马腾、韩遂手里。
我跟他们打过仗,恐怕不会让我入伙了。”
“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吧!”
李傕一声嚷,所有的将领司马都慌了,眼看这帮人就要瓜分辎重粮草各自而去。
“你们这帮废物,都给我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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