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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立的功劳不比你少,想哭主子都不成?再废话,老子跟你动刀!”
赵俨耳力甚佳听得分明,不禁冷汗直冒:“徐公明、朱文博来了,这俩大个子咱拦不住的。”
桓阶摇摇头:“别拦了,再拦非拦出祸来。
叫他们进来哭,哭够了气就泄了……放他俩进来。”
吩咐传下,徐晃、朱灵哀号着冲进宫来!
“大王!
您睁眼看看末将……”
徐晃一猛子扑到尸身边,泪光盈盈浑身颤抖,“末将还要陪您打仗,您还记得潼关之战吗?天下未平您怎就撒手而去了?”
朱灵跪在堂上以头撞地,磕得咚咚闷响:“末将不敢再违抗军令了,大王说什么我听什么!
只求您快快醒来……大王醒来啊……”
究曹操一生,最得意的壮举还是在战场上,除了炳炳战功,更为可贵的就是驭将之术。
这些武夫对曹操简直爱若父兄、敬若神明,今日他们眼中的军神轰然倒下了,永成生死之隔。
两条大汉放声哀嚎,如虎啸牛吼一般,震得屋瓦直颤,群臣同情之余更感害怕,谁敢过去劝他们?所有人都斜眼瞅赵俨。
赵俨咽了口唾沫——都知我性子好,和稀泥的差事全往我身上推。
没办法,赵俨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凑,搀是搀不动的,只能在耳畔磨性子:“将军保重,大王还指望你们辅佐太子呢……”
一句话未说完,又涌来一阵更哀惨的哭声——二将进来哭丧,其他人不服,大伙合力一撞,冲散亲兵鱼贯而入,殷署、王忠、刘若、贾信、朱盖、徐商、吕建、马遵、刘柱等一大帮将领全奔上堂来,霎时间哭喊声振聋发聩。
赵俨没法劝了,眼巴巴瞅着这帮大个子纵声恸哭,手足无措间又见后面追来一将,乃是中护军曹真。
听闻噩耗曹真如五雷轰顶,义父待他情深怎能不悲?但他毕竟是曹丕死党,知道此时当求稳,故强压悲痛与众监军一同安抚众将,得知许多人跑到宫门要求吊祭,忙赶来劝阻。
怎知群情难抑,大伙撞了进去,也只好跟进来。
曹真不进来还好,一进灵堂看见义父冰冷的尸身,再也矜持不住——想起义父养育之恩,抚养他长大、视若己出、给他富贵、让他当官,这份恩情比天高比海深!
双膝一软瘫倒在地:“父王!
您睁眼看看孩儿……看看孩儿啊!
怎么这就走了……”
才哭了两声,忽觉被人架住,矇眬泪眼抬头一看——陈群和司马懿。
曹真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俩拖进偏殿,继而拥进一帮老臣,七八双手齐下,扒去铠甲、换上孝袍、套上麻冠。
陈群边给他系孝带边解释:“太子虽已继位却在邺城,总不能请王后出来跟这帮武夫打交道吧?现在你就是孝子,暂替太子主丧!”
曹真擦擦眼泪:“这行吗?”
陈矫拍着他肩膀给他打气:“你乃大王义子,合情合理。
别光哭,你跟诸将熟识,劝他们回营守寨,得帮我们稳住大局啊!”
为了群臣更为了曹丕,曹真咬牙应允,由着大伙又搀又架,将他按到曹丕的虚位旁,陪着众将又号哭又叩头。
司马懿搞定这边,猛一抬头见夏侯尚正伏在阶下抽泣不止,忙过去拉扯:“你不能哭!
子丹留在这儿,你得回营安抚将士,快去快去!”
夏侯尚强忍眼泪,踉踉跄跄往外走;司马懿眼珠一转,又道,“你把营里所有曹氏将领都打发过来。”
曹真身穿重孝替曹丕当孝子,赵俨为首的一帮人软语温存,总算勉强稳住局面。
徐晃、朱灵声嘶力竭眼泪哭干,只得怆然而去,不过军中将校实在太多,来了一拨又一拨,外面还有一大帮,都是别着大刀片子的彪悍武夫,谁敢拦?司马懿的办法还真不错,现在最缺的就是本家,只要是姓曹的,即便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也扣下,不多时夏侯尚打发来十多位,都换上重孝陪哭,瞅着真像那么回事。
曹瑜也被大伙驾弄着坐了上座,好歹是曹家老人,多少有点儿分量。
如此支应近两个时辰,总算没出乱子。
陈矫站在堂口翘首观望:“方才来的都是将军、校尉,这会儿是军候、司马,我看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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